“以前我以为人们是别人蛊惑，所以才失去了对女神的信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魔鬼。”薇薇安对着耶卡说道。
耶卡哈哈笑了起来：“不要轻易把别人当成魔鬼，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的人罢了，你会有这种想法与我们炼金师有着同样的原因。”
薇薇安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跟在耶卡的旁边，似乎在等他讲是什么原因。
与耶卡想的一样，薇薇安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忠于信仰的人，她对大圣堂的忠诚与女神的虔诚必然有着自己的逻辑。
耶卡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有着强烈的传道欲望的：“那是我们都不知道别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话怎么讲？”薇薇安问道。
“就拿女神的信徒来说吧，我真正需要的是信仰女神么？不，我只是需要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罢了。人们相互友爱，没有罪恶，没有贫困，没有伤痛。对女神的信仰也是祈祷女神最终会赐予我们这样的生活，让我们回到最终的天国，清算世间所有的罪恶。所以，如果有人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如在天国，他又怎么会对女神有所祈求呢？”
“炼金师，你这是亵渎的说法，这个世界都是女神所创造的，他们的生活也要感谢女神的赐予。”薇薇安冷冷的说道。
耶卡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份了，于是改口道：“神爱世人，就算世人不信奉自己，但如果他们按照女神教诲而活，女神又怎么会责怪他们呢？”
“女神要求世人信她，爱她，敬她。”薇薇安继续说道。
“那是……”耶卡突然住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不是暮光之影的信徒，而是一个炼金学徒。
如果他说出女神的意志是什么，那肯定会被薇薇安以妄图试探女神怼回来，这在圣典之中都是不被允许的。
大圣堂在千年的布道之中，早就把所有逻辑缺口给堵上，耶卡可不会认为自己可以辩论得过薇薇安。
强行说下去，只会成为她口中的魔鬼。
“好吧，对圣典的理解我不知薇薇安大人，那还是说回炼金术士吧。”耶卡强行把话题挪开，“炼金术士有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则，我们主要以研究魔法为生活目的，无论是成为更高级的炼金士术，还是获得别人的尊敬，只有制作出强大的，与众不同的作品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耶卡补充说道：“注意了，做的是强大的，与别人不同的作品。所以炼金师们制作魔法道具的标准并不是实用，而是为了达到某些标准而做。比如卡特宗师，他的目标很简单，首先等阶要高，所以他制作了自己极限的等阶——五阶的魔法，其次就是要亮，所以他选择了辉煌之光，还想到了用镜面反射增加亮度。他对实用性还有所了解，所以给魔法阵增加了魔力调节装置，以减少消耗。但是，减少消耗与高阶魔法是冲突的，那对于一个追求技术难度的炼金师来说，怎么选择呢？”
薇薇安稍一迟疑说道：“大概会选高阶魔法，这样更能体现出他本人的技术。”
耶卡打一个响指：“宾果，回答正确，所以在这次炼金决斗中，卡特宗师毫无意外的宁愿要高消耗，也得用高阶魔法，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现实情况。”
“现实情况？”薇薇安有些疑惑，“卡特宗师的灯塔相当优秀，我觉得他的选择并没有错，消耗有些高，但可以接受，特别是他后来又加了一个新的功能，我觉得他赢定了。光是一个五阶的魔法，你又怎么以学徒的能力比得过？”
耶卡意外的看向薇薇安：“薇薇安大人多年行走在外，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应该有所了解吧。对于人们来说，贫困是比魔鬼更可怕的存在，金币有时候可是比女神更让人感到亲切。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同样如此，金币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但它们的数量却是有限的。因此，对于实用性的东西来说，价格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因素，甚至在一定情况下，价格是优先考虑的选项。在外面的世界就有这样一个词，性价比。”
“性价比？”薇薇听到一个奇怪的字词组合。
“就是性能和价格同时考虑得到一个因数，如果量化的话，那就是性能的因数除以价格，这个数字并不一定是准确的数字，只是做为两个商品之间对比使用的。举个例子，我有一个好的魔法道具，它可以带着我走出一百里，价值一百金币。另外我还有一个不好的魔法道具，它只能带我走出两里路，价格是一金币。如果考虑到赶路与手上的金币数量，薇薇安大人会选择哪个道具呢？”
薇薇安犹豫一下：“我要选一百里的。”
耶卡一摊手：“那很不幸薇薇安大人，如果你选那个好的可能就追不上黑暗的信徒了，因为他们可能会先那个两里路的，用一百金币走出两百里路，你们有了一百里的差距。”
薇薇安皱眉想了想，最后才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就是打算用便宜货堆起来，只要最后性能比他强就算胜了。”
虽然薇薇安的理解跟耶卡的实际打算有些歪，但他还是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的灯塔消耗远远低于卡特宗师，同时性能虽然不同他却依旧够用，你说莱顿伯爵会用谁的？”
薇薇安这时长叹一声：“你是说莱顿伯爵金币不多，所以不得不选用你的，就算你的性能不如卡特宗师，但是因为被选中，所以这次的决斗依旧是你的胜出。”
耶卡轻轻拍手：“没错，没错。”说着他指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马：“世界上的事物从来都不是最好与最坏的，它们都是最合适的。所以人们选择衣服不会选择最漂亮的，因为最漂亮的太贵，也不会选不能穿的，那不符合他们的需要。马车也是，普通人从来不选最好的马，最好的车，只选用最合适的。也只有不差钱的人才会为了最好的马与车付出大量的金币，但是，就算这个不差钱的贵族也不会买超过他能力的马车。比如浮空城，这玩意做为交通工具来说真是太拉风了，但是它连皇帝都用不起，只能常年的呆在地上，这就是金币对性能的制约了。”
薇薇安轻轻点头：“听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你的灯塔到底是什么样了。”
耶卡笑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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