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了解了。”左立点点头，又问道：“有宗门吗？”
“宗门是什么？”曹云贵愣了愣。
“没有宗门的话，是谁教导大家修行呢？”左立吃完一只鸡腿，又撕了一只下来。
“家族里的长辈会传授功法。”曹云贵回答道。
“你们的长辈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功法呢？”左立嚼着鸡肉，继续说道：“我想知道的是这种体系下你们的功法来自哪里？自创还是被他人教导的？”
“如果是前者，自然合情合理;若是后者的话，教导你们的人要么已经创立最强大的家族了，要么就是无私奉献。”
“又或者是二者皆有，有人自创攻功法，也有人大无私的教导他人。”
“或许也算不上大无私，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引导出更多的下层势力替他干活收集资源罢了。”左立若有所思道。
曹云贵听的一头雾水，脸色纠结道：“这个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有功法便修炼，认为理所当然，现在想来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更早的事情我不清楚，打从娘胎里生下来，这个世界便是这样的。”
“深陷于既定规则体系内的人确实容易看不清本质。”左立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显伤感的感慨了一句，顿了顿，又开口问道：
“听你之前说的，领地对一个家族来说很重要，朱家刺杀你们曹家的镇守修士，莫非是要抢你们曹家的领地？”
“我们曹家的领地贫瘠无比，他们朱家可看不上。”
“他们是想要打宁都都城，灭掉宁家，成为无双家族。”曹云贵面色凝重道：“我们曹家祖上是都城宁家的奴修，后来被宁家恩赐，帮忙在妖兽丛林旁开辟出了云河城。”
“宁都境内有近半数纵横家族的先祖曾经都是宁家的奴修，对宁家十分忠诚，朱家要打倒宁家，就必须先拔除我们。”
“这算是叛乱吗？”左立笑了笑，好奇道：“朱家也是纵横家族吧，宁家按你之前说的应该是拥有无双修士的，朱家此举岂不是在找死？”
“弱族崛起灭掉强族并不算是叛乱，只要你能够做到遵守规则按时上缴资源，那就随便你怎么做，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曹云贵说道：
“我不知道朱家为何会有底气去挑战宁家，但既然他们这么做了，就必然有他们的原因。”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家族内出现了无双修士，否则他们不会冒着被灭族或者沦为野修的危险去挑战无双家族。”
左立眉头微微一皱，随手丢掉了鸡骨头，蹲下在死去的黑袍人衣服上擦干净手上的油污，站起来说道：
“越听越觉得制定出你们这套体系规则的人很厉害，他们必然有永远站在这个体系顶端的底气所在，享受着所有底层势力的供奉。”
“而底层的修士势力不断的拼命厮杀争夺领地资源，也只是为了抢夺一个供奉的资格。”
“甚至这套规则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去维护，破坏规则的势力，自然会有其他的规则受益者去抹杀，层层盘剥，层层维护。”
“底层修士势力打的越激烈，死掉的修士越多，底层势力享用星草的修士数量便越少，星草消耗便会降低。”
“更别提还会有修士结群去和妖兽搏杀开辟领地，再被上一层的势力纳入体系范围，他们拼死拼活只是为了进入体系内不当野修，上层势力则又多了一块可以获取供奉的领地。”
“要我说，能被允许打倒覆灭的，都不会是站在体系最顶端的那群规则制定者，爬的越高，才越稳定，但是底层势力爬上去的可能性无限等于零。”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群势力才是这个体系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最稳定，且能够压制其他一切势力的存在，底层势力如何惨烈，都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说到底，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群人，这个世界和星际联邦又有多少分别？”左立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自语般喃喃道。
曹云贵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左立，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似乎突然明悟了些东西，嘴巴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左立的这番话话狠狠的冲击了他的世界观。
他生于底层，便看重底层的争夺，家族之间多是你死我活，甚至为了几株星草，两名底层修士都可能会血溅五步，除了竞争、厮杀、拼命，他们看不到任何其它的出路。
从不曾走出池塘过，又怎么能够俯瞰大海的辽阔。
若是左立在星际联邦中安于命运，或许就没有大名鼎鼎的左老大了，贫民窟里不过又多了一个整日为生存而挣扎的年轻人而已。
“可是即便知道又如何，我们这些底层的修士除了彼此拼命厮杀，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难道还有其他的活路吗？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只有现实。”曹云贵神情挣扎，良久长叹一声，面色灰暗道。
“或许我会给你们找一条不一样的路呢。”左立赶走了脸上的郁气，声音又恢复了慵懒冷漠，脸上露出一丝桀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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