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玉璧城连一天都没有抗过去,齐军受到的损失,微乎其微。”
窦毅低着头说道,不敢看宇文宪。
“天武兄,你知道你刚才这话意味着什么吗?此事开不得玩笑!”
宇文宪哗的一下站起身,早已不复刚才的淡定。
“确实如此,而且王轨将军……被斛律光射杀了。这是高伯逸亲口对我说的。至于如何失陷的,我并不清楚,当时我负责守的那一面城墙还完好,王轨将军守的那一面,失陷了。”
窦毅如实说道。
另一面城墙?
宇文宪心中古怪,他知道窦毅不会说谎,因为只要把那些回来的周军,挨个单独审讯,对比口供就知道窦毅究竟有没有说谎话。
“这么说来,城中有齐军的内应,而且不少。但是,那些人肯定不是王轨将军的,也不是你的,对吗?”
宇文宪可以判定,玉璧城的失陷,窦毅肯定有守土不利的责任,但是要说他故意投敌,这帽子也太大了点。
窦毅是被宇文邕推到前台,被关中世家逼到前台的替罪羊,谁都知道玉璧不好守,甚至根本就守不住。窦毅半路接手,哪怕他想投敌,也得有机会才行啊。那么短的时间,只怕连玉璧城里的军队都无法如臂指使。
他投降个毛啊!
宇文宪原本认为,玉璧城能抗到今年开春的,没想到,失陷得如此之快。
这里头肯定有一些“非战之罪”!
那么,如果有人可以把玉璧城献出去,那么也能证明,那些人,同样可以把蒲坂城献出去。
只要高伯逸抛出来的骨头够大,够香,上面的肉够多就行。
“齐军看似来势汹汹,其实,希望决战的,反而是我们。”宇文宪一直在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跟窦毅说。
因为比较起蒲坂城内其他一些周军将领,作为妹夫的窦毅,反而比较可信。
但是他又是刚刚被俘过的。
两难啊。
看到宇文宪沉思的模样,又想起《黄金公主沉沦记》里面那些男默女泪的暗黑情节,窦毅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宇文宪来。
对方做错的事情,可能就是投胎投到宇文氏了吧。
“嗯,高伯逸,有一件东西,让我交给你。”
窦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一直随手提着的那个布包打开,然后将里面装的那个小木盒递给宇文宪道:“就是这件东西。高伯逸说里面是书稿,还让我不要看。”
嗯,他不习惯说谎话。反正,只要是我没说过的,那就随便你怎么想了,不算是我说谎,对吧?
窦毅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将盒子推到宇文宪面前道:“你慢慢看,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如果是高伯逸写的信,正好咱两参详一下。”
宇文宪无所谓的说道,他做事是很光明磊落的,心中无愧,为什么要回避窦毅?
阿史那玉兹的种种不可描述,你已经跟高伯逸两人“参详”过了。现在还要拉我来“参详”,这事情,可他妈的过分了啊。
窦毅尴尬一笑道:“不必了,你是蒲坂城的主将,负责整条防线的安危。很多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必问其他人如何。”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不过宇文宪也不疑有他。他拍了拍盒子道:“那好,天武兄你先回去歇着吧,一路辛苦了。
齐军攻蒲坂不会很久远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现在先养精蓄锐也好。”
窦毅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娃,他轻轻点头,拱手行礼告退了。苦难,有时候是一种磨砺,对于男人来说,一生太顺,往往也不是什么好事。
“黄金公主沉沦记?高伯逸请我看书?”
宇文宪打开木盒,翻来覆去的寻找所谓的信件,结果找了半天,就这一本书稿,其他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高伯逸是这么疏忽的人么?难道他不应该用一下反间计?”
宇文宪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印象里,高伯逸应该跟自己写一封信,说他大哥宇文邕,对他是多么猜忌,此战无论胜负,回关中以后,他都不会落到好。
阿史那玉兹一定会被宇文邕蹂躏折磨……之类的。
结果这厮居然什么也没说,这就很奇怪了吧?
“左右闲来无事,先看看书再说吧。”
宇文宪开始无聊的翻书,才翻了两页,他就像是发现自己被毒蛇盯上一样,坐直了身子,眼珠子都要凸出来,死死盯着手里的书稿。
不自觉的将未拿书稿的那只手,捏的手指发白!
……
“在那耀眼的阳光照耀下,我放声的呐喊,嘶吼,呻吟。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整个身体都被快乐所填满。
我高声呼喊着都督的名字,而他在我耳边称呼我为(此处被涂掉),我却更加兴奋。我不想回黄金草原了,我要留在都督身边,当一个放浪的(此处被涂掉)。
当一切结束时,我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无比的羞愧。魔鬼在我心中扎根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感觉,又恨又爱又喜欢。王爷对我确实很好,但他却不能带给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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