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相处了些时日,他的『性』子,她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会担心自己……
“多谢你替我担忧,”她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冷硬英俊到有一种禁欲之美的面容上,他的眼睛却让她无法再直视:“可长河一行,我势必要去,那里,有我要找的人。”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听得出话里坚决的意味。他终于也垂下长睫,两人彼此之间,只闻身侧马声嘶鸣:“钟牧,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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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两人快马加鞭,已到了乐阳地面。
一路风餐『露』宿,梁柒消瘦了不少,长日的阳光曝晒,让她原本苍白的面颊蒙了一层极浅极浅的暗『色』,却让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前面有家小小的客栈,立在这荒野之上,忽然有种风雨飘摇的错觉。
两人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小二喂食,自己则进了客栈用些简便的吃食。客栈里面很简陋,左手边是柜台,柜台旁边有个遮着毡布的门,大概便是厨房了。客栈里零零散散的摆了七八张桌子,一些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正坐着吃饭。他们大概都些赶路的商人,身边的桌子上,大多都放了一两个小小的包袱。
客栈的掌柜是个女人,二十七八的年纪,生得也有几分姿『色』,杏目桃腮,只肤『色』微微黝黑。然而她却不是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看见有人进来,抬头展眉一笑。笑容温和,声音响亮,十分爽脆的样子:“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梁柒面容无波,只盯着外面慢慢昏暗下来的天『色』,钟牧的声音融融的落在耳际:“请先给我们上一些小菜,再来一些米粥。”
“好嘞,我这就让小二送上来,两位客官慢坐。”她放了一壶热茶在桌上,自己走开,掀开墙上的毡布帘子,吩咐厨房他们要的东西。
她只拿了热茶过来,杯子就在桌上,倒扣着。
钟牧伸手将杯子翻过来,土褐『色』的瓷土茶杯,可能是很多人都用过,杯身有许多磨灭的痕迹,似乎被很多人使用都磨得光亮了不少。杯沿处却是不同,圆圆的一线,有些明暗不定的朦胧——那是唇舌过处的污垢。他眼尖的注意到,梁柒的眉微微的皱起,却偏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伸手倒了水在杯子里,却不是递给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沾了茶水,将杯口一圈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最后又用茶水清洗了,这才倒了水,放在她跟前。
她似乎有些诧异,微微的扬眉,然后很快便压制下去。然而她的手,却已经伸向杯子,端起,喝了一口。
他心底忽然带出一些笑意,像是隔了一层纱,看着雾霭相隔,触感却是清晰可辨。他垂眸掩去情绪,杯子没有擦洗,只用茶水晃了一圈,倒掉。再倒上干净的,咽入喉中,边缘小镇客栈的粗茶,喝起来自然不如宫中香茗,入口便微带焦糊苦涩的味道,只余浅浅一点点清水本身的甘甜,他却一口一口,喝得极为欢畅。
因是小店,小二还不曾进来,掌柜的亲自将小菜送了上来,白粥也送了上来。
这次伸手的是梁柒,她伸手翻了一个杯子,倒水进去,找了两双看上去相对干净的筷子,在杯子细细的洗了。再分开,递给他一双。
两人再没有人说话,静静的吃饭。
此时,方才替他们牵马的小二不知被何事耽搁了,现在才急匆匆的跑进来,高声朝着老板娘嚷嚷道:“掌柜的掌柜的!”
那老板娘正一手拨着算盘,一手记账,听得那小二叫嚷,也不抬头,仍旧喊回去:“喊啥喊喊啥喊,没见老娘正忙着么?也不知道你臭小子干啥去了,这么久才进来?”
她嘴上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一丝耽搁。
屋子里大概有不少是熟客,此时听得那掌柜的骂人,都纷纷大笑了起来。还有一个干脆扯着脖子嚷嚷道:“袁掌柜,你就别骂石头了,这些日子从你家门前过的人不少,这小子怕是见哪家俏媳『妇』迈不开脚了吧!”
他一开口,屋子里笑的人更多了。他们大多都是常客,熟人之间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倒愈发显得其乐融融。
石头却不理会他们的玩笑,反而笑得十分得意:“可不是大美人怎的!”
方才开口的人笑得愈发欢快:“大美人?石头你只怕是花眼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你们掌柜这模样已是花容月貌了,哪里还有比她生得更好的?我不信!”
“周哥你可别不信,这人要是算不得大美人,以后你来我们客栈,你一直想要的那把匕首我就送给你!”
“你说话算话?”被叫做周哥的男人扬眉,有些兴奋。
“胡闹!”这次开口的却是掌柜,原先他们开开玩笑,他听着也就罢了,后来那周哥说她长得漂亮,她仍旧是那个表情,没有什么特别欢喜,也不见如何羞涩。可现在石头要送去那把匕首,脸上却是颜『色』立变:“那东西是你能随便打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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