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被雪音接住抱在怀里,月拢在后面吩咐:“送少爷去他的院子,我马上过去为他医治——小姐身上也有伤,我兼顾不及,你们替小姐梳洗干净之后,即刻请了济世堂的女大夫过来诊断。”
风轻应道:“我马上就派人去请。”
暂时还怕有什么事情再发生,自己来不及匆忙赶来,于是贺远洲和沐老头都留在府里。
——
再说梁柒回了屋子,又担心十一那里是否会出事,便催着花亭手脚快些给她梳洗。谁知道只是脱下了外衣,那丫头已然红了眼睛,‘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回来了吗?”软榻上铺了很多层上好的鸭绒毯子,一层层的叠加起来,就为了让她躺下去时不会弄疼伤口。
她不说还好,一说花亭的眼泪掉得愈发厉害了:“……小姐这还叫好好的?这一身的鞭痕,若是日后留下疤痕又如何是好?”
伤口处已经红肿,鲜血已经伤口和衣服凝结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开。花亭一面掉着眼泪,一面打水给她擦净脸上的血渍和尘土,再将长发用湿帕一点点擦拭,梳理好。身上的衣物没有办法就这样冒然脱下来,只能拿个小剪子,将没有伤口的地方一块块剪掉。
她哭哭啼啼的,梁柒心中烦闷,忍不住皱眉:“你别哭了,眼泪若是落在我伤口上,岂不是更疼得厉害?”
花亭果然不敢再哭了,抽着鼻子继续给她清理。
风轻派人去接济世堂的女大夫,自己抽身回来,帮着月拢一起收拾。
“我们现在都回来了,可派人去月上西楼和罗一鸣夫『妇』那里说过了?让他们跟着担心总是不好。”
“公主伤成这样,怎么还记挂着让他们担忧?那怎么独自出门时偏生不听劝阻,可曾想过婢子们也担忧得不得了?”风轻忍不住抱怨道,可是看见她的伤口,也是满肚子埋怨也变成了心疼,鼻子酸酸的,却不敢哭出来,只能压着嗓子答了:“我已经派人去说了,罗公子不知王府所在,只是和长风一起等消息,我一并去通知了。”
“郦姐姐那里呢?”
花亭有些不高兴:“她未必真担忧公主的,她可是郦连春的亲妹子……”
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收到某种讯息,终是反应过来住口了。
“怎么不说了?”梁柒冷下声线,闭上眼睛:“郦姐姐她早就知道我身份了,却从来没有同罗一鸣提起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郦连春我自认无愧,迟早有一天郦语堂沉冤昭雪,我也还他一命——可是郦姐姐不一样,我是真心愧疚于她。”
不管她现在嫁给罗一鸣是否幸福,自己害得她亲娘病死,她沦落风尘卖笑,这已经是事实。
*
来给梁柒看病的,仍旧是济世堂的女大夫白五,她是现在济世堂当家白顷『药』的亲妹子。
传言她才是白家百年医术的真正传人,连白倾『药』也要逊『色』三分。只可惜现下女子行医尚不风行,她更是个异类。她医术超常,却素有怪癖——从不给男子治病,从不给达官贵人治病,从不给恶贯满盈之人治病。
她每每出外会诊,都是一套青灰『色』医袍,至今未嫁却做『妇』人梳妆。
她放下背着的医箱,搭上梁柒的脉搏,再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片刻后,居然一反一贯的面无表情,眉峰皱起:“公主若是再如此不顾自己身体,下次白五只怕再也不敢登贵府大门了。”
花亭顿时就急了:“白大夫是说我家公主有事?难道是那贼人在鞭子上喂毒了?”
相比她的焦急,当事人却带出一个笑来:“五娘既然没有甩手而去,小柒自然是不会死的,再说有五娘妙手回春,我只怕还能再活个几年。”
她在笑,白五面『色』却更冷,手上的伤『药』毫不留情的撒上去,刺疼一下让手底下的身躯顿时僵硬了起来:“你这些年,刀枪剑戟的几乎伤了个遍,现在又被鞭笞成这副模样,难道真是嫌弃这副命长了么?我看我也不必给你医治了,只需不去管你,将你扔在这里等待伤口红肿感染,差以时日你定能求得一死。”
看她教训自家小姐,风轻月拢两个果断住嘴,悄无声息的听着公主被骂,偶尔在白五需要时递个帕子换个热水什的。
其实,梁柒已占了白五三不医的其中两个,可依旧能得她悉心救治。其中原因本不足为外人道也——白五幼年时得梁柒父亲梁温救过一次,至此后一心倾慕。后来得知他是大歧皇子,再见他和熙芳郡主琴瑟和鸣,于是将一腔爱慕全部掩藏。后来熙芳郡主垂危,白五千里迢迢赶去信阳,却救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熙芳郡主临去前,担忧梁柒尚且年幼,梁梓也尚在襁褓,便将两个孩子和梁温一并托付于她。她去世之后,梁温和白五便相隔两地,再没有见过一次面。白五更是深居简出,决心一生钻研医术,终身不嫁。
等得白五给梁柒收拾妥当了,这才到一旁盆里用热水净手,在桌前坐下给她开了『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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