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是聪明人,当下也不在做声,只迎了迎手,前边带路。
然而,不过才走了两步,忽然驻足,声音不复方才斥责下人时的威严,也没有应对自如的从容,相反莫名带了些窘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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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宫女说话的地方,是墙角的蔷薇丛后,他们几个从这边过来,不妨聿合公主居然在拐角的另一边听墙角!
她伤得颇重,前几日都是在屋子里养伤。这几日好不容易好些,皇帝想让她出来晒晒太阳,便遣了太监朗卫跟着,用肩舆抬着四处看看。天气晴朗又担心晒得狠了,于是又在肩舆上加了薄纱,这样既能透风,又不会被曝晒。
王喜三个过来的时候,梁柒的肩舆正停在边上,十几个朗卫就在身后百米的地方。她左边站着婢女月拢,右边立着的,却是方才‘新欢旧爱’中所谓的新欢,朗卫都尉,钟牧。
钟牧对梁柒其人本就不喜,之前皇太后吩咐他守卫聿合公主安全,被聿合主动拒绝;后来到了皇帝那里,皇帝再次提起,他坦诚承认非自己所愿。然而当日聿合公主便遇刺被掳走,他将她救回后,皇帝亲自下了命令‘寸步不离’。加上皇太后知道后,也是下了懿旨。他无论心里再是何种想法,此时也只能服从于军人的天『性』。
那两个宫女说的话,他一字不落都听在耳里。
她们说着聿合公主八卦的时候,聿合的肩舆正往着这边过来。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薄纱之后伸出一只手来,肩舆便悄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朗卫也自发退到了百米之外守护。当然不是全无声息的,然而那两人说得太入神,愣是没有注意到。
她们说得眉飞『色』舞,梁柒这边的听众只有她和钟牧月拢三个。
她们初时便谈论着聿合公主的八卦,梁柒颇有兴致带人听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月拢自然愤怒异常,可见自家公主听得津津有味的,不禁满头黑线,远不如身边的钟牧来得平静。
之后她们又说起了钟牧来,少女总是怀春的,她们近似直白的表示心意。月拢对钟牧很瞧不上,谁知他在宫女心中却是良人,不禁翻着白眼表示怀疑。此时,也远不如钟牧表现淡定。
直到最后,她们忽然提到了连她都避之不及的‘沐浴诱『惑』’事件,月拢便算知道,这两个宫女算是活不长了。她钻进薄纱后头,正准备询问公主如何处置这两个宫女。却没有发现,刚才很淡定很平静的钟牧,脸红了。
真真是可惜,无人得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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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现在不是平时,身后还跟着杜若和谢君赞两个,宫里有下人嚼舌头,王喜一是觉得在外人跟前尴尬,二却是她们竟然斗胆辱及聿合公主的名声,宫内风气可见一般。因此这才动了怒,话里暗示将这两人杖毙,借此也给那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一个警告。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出来却是碰到了梁柒!一时间心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尴尬、窘迫、难受、不安……只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即使心里思绪万千,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小碎步上前,声音也轻得很,似乎是担忧扰了轻纱内的人儿:“公主殿下金安。”
“原来是王喜啊,你这是哪里去?”
轻纱内袅袅娜娜的传出个声音来,用这个词来形容有些不恰当,因为好好一个女孩子,声音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说话口气极淡极平,然而音『色』最尾上却带了些妩媚,话语轻飘飘的从薄纱里飘出,愣是带了几分雾气似的。
王喜答道:“回公主的话,皇上召了监察院小吏谢君赞以及海南杜家大公子杜若先生进宫觐见。”
“杜公子的名号倒是听过的,年初的时候,还在秦家见过一次的。”不知是否因为隔了一层纱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疏离:“梁柒这次出事,幸得杜公子出手,还来不及道谢。今梁柒身体不适,不能当面致谢,还请见谅 ”
杜若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客气下去,只是在她说话的时候很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忽然将话题一转:“御医院多良医,杜若本不该赘言,不过这个时节花粉正盛,公主殿下不妨让太医备上几剂草『药』。”
他的话来得突然,梁柒正有些疑『惑』,只是喉间隐隐的不适又起,她顿时明了。她前些日子喉咙受了重创,经过太医细心调理,已好了不少,只是今天出来之后,又有复发之相。“杜公子果然心细如发,梁柒谢过了——月拢,回头召胡太医来。”
“奴婢遵命。”月拢状若乖巧,心下却是懊恼得不行。太医与她的医术各有所长,一是兼容并蓄的国医大家,一个却是集百家之长的杏林之后,公主的伤势才好得这么快。她自己还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可偏偏这样的事情还要别人来提醒!看看时间在这耽搁了不少,月拢微躬身:“公主,咱们是不是……”
“恩,走吧!”说罢,便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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