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村,地处关中北部。
村子不大,拢共不到百十户人家,四五百人口。
两座山脉的末尾延续到了夏阳村外,一片空旷的平原上,满是良田。在往年里,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流,足够这片山脚谷地平原耕种日用。
但是今年几个月以来,上天都未曾能降下来一滴水。村口的溪流早早的就断了流,不高的山岭上也是一片枯黄。
“村正,朝廷呢?官府呢?”
“粮食!村正从县里带回来粮食了吗?”
“村正,明府怎么说……”
“……”
当年迈的夏阳村本家村正,从县城里赶回来后。几乎是整个存在里的男女老少,都围了过来。
老村正不似旁的地方,和村上的百姓本就是沾亲带故的,只是因为辈分高这才被推举为了村正。而非是旁地,因为田地多,因为权势大,所有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士绅们,就占据着帝国每一座县城外的统治。
夏阳村老村正身子消瘦,然而精神头却似乎还行。看着眼前满是期盼的村民们,村正却是一时开不了口。
“阿耶啊!您就说吧!是不是官府不管我们了?”
老村正的大儿子,看着也是一个操持农活的好把拾。见老父亲不说话,便不由的操着粗糙的嗓音询问着。
“官府们不管咱们了……”
“真的不管了?”
“天爷爷,这可怎么办啊……”
老村正还没有说话呢,周围的百姓们就已经是开始不安起来。
在眼下,要是官府再不管他们的话。这些百姓,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什么活路。
老村正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花白胡须抖动着冷哼了一声:“胡说什么!官府怎么会不管咱们?在官府上面,可是还有朝廷和陛下呢!”
百信们都是实在的,大抵都是虽说有好处或者帮助,但是在未能见到的时候,都是不会相信的。然而老村正毕竟在夏阳村几十年,说的话也算是让周围那帮村民们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只是疑问却依旧在人们的心中,有人语气稍微缓和的询问着:“老村正,您老也是去了趟县城的。现如今,这到底是该怎么个情况,好歹也是与我们说说吧!家里头如今可真的是没了什么吃的,家里头的妇人都在带着孩子们,往深山里面了,就指望着能找些野菜、果子的……”
问话的村民长得甚是魁梧,就连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上,都带着一带结疤的伤口。如果不是那双粗糙的手掌上,厚厚的老茧。大抵放在外头,都会让人怀疑是否是那些个绿林好汉,亦或是善下黑手的兵丁。
官府要怎么?朝廷会怎么做?
满脸皱纹的老村正,心中哀叹,脸上却是没有显露,只是沉声开口:“明府正在想办法,朝廷也时刻在关心着咱们。粮食,陛下已经下令,不许那些粮商们抬高价格了。州里的刺史们,也都在筹集粮食了。咱们再忍耐忍耐,山林里面还有些猎物,林下的野菜、果子也不少。总不能朝廷的人还没来,咱们自己先给饿死了!”
而后,老村正又是好一顿安抚,总算是将大多的村民给劝回了家。
而老村正的大儿子,却是一脸的狐疑。
自己的老父亲是怎样一个人,这大儿子最是清楚。
跟着老父亲回来家,大儿子关上了门,便直言询问着:“阿耶,是不是朝廷不管我们了?”
老村正摇了摇头,知道瞒不住自己的儿子,满脸苦涩:“陛下没有不管我们,朝廷也确实下令不许粮商们抬价。但是,明府却要我们准备好夏粮交税。那些粮商,更是一个个的将铺子关得紧紧的。现在就连城里头的人,都已经是买不到粮食了……”
大儿子性子还算是中和的,但听到这番话,那也是立时就火爆了起来,猛的一拍面前的土墙。大儿子便怒气冲冲的说:“那明府是昏了头了吗?这地里头的庄稼,早就都枯了,哪里来的夏粮!还有那些粮商,陛下不让抬价,他们这就直接关起了门?这是在违抗陛下的话,他们怎么敢?”
那些人有什么不敢的?
老村正心中哀叹了一声,摇着头颤巍巍的倒了一碗浑浊的凉开水,灌进早就干咳了的嗓子里。
“阿耶,儿听闻了再往北边,有粮食!如今好多的百姓,都在往北边逃!要不咱们带着村子里的人,也一起往北边去吧!”
啪的一声。
老村正的手,重重的抽在大儿子的脸上。
此时的老村正,更是满脸涨红,怒视着不解而同样气愤的大儿子:“你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那北边是逆贼!那些往北边去的人,都是流民。老头子我这辈子生在夏阳村,死也要死在村子里!”
老村正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大儿子一时间也只能是好言相劝,声称断然是不会再有什么念头。
……
长安。
在早朝之后,一场额外附加的小朝会,在皇帝的主持下召开。
十六卫大将军们,齐齐在场。三省的台官宰相,六部的尚书尽数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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