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皇后床前。
想要伸手掀开帷幔。
月妈妈却猛然上前，跪在了柳妃面前。
“柳妃娘娘！”
她大喊一声，眼里带泪。
“皇后娘娘痛失爱子，此时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还请您高抬贵手，先行请回吧！”
月妈妈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声音里带着祈求。
柳妃嘴角微勾，眼神里却带着恨意。
“痛失爱子？啊哈哈哈！”
柳妃猛然抬头大笑，笑的张狂无比。
“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吗？当初她逼本宫喝下绝子汤的时候，可还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生孩子了？”
柳妃把手里的鸡汤狠狠的砸在地上。
她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拽住月妈妈花白的头发。
“你这老婆子，怎么年近半百了还如此睁眼说瞎话呢！难道她的儿子死了她伤心，本宫的孩子就不是人吗？”
柳妃泄愤一般的对跪在地上的月妈妈拳打脚踢。
此时皇后宫里的下人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
仅剩下的宫女太监看到柳妃这架势。
自然也是不敢上前阻拦。
“何况太子之死，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活该的！”
柳妃猛然松开手，一脚踹在月妈妈胸前。
她打开手掌看了一眼，上面全是断发。
她畅快的大笑着。
高高的仰着头，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滑下。
在这深宫一生，谁不是如履薄冰？
谁不是一生算计？
如今皇后输了，也是她棋差一招。
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柳妃眼神冰冷的看着跪趴在地上狼狈的月妈妈。
月妈妈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
哪怕头发凌乱，脸上也被柳妃的长指甲划破了。
可她依然努力挺直身板，很坚定的跪在皇后床前。
“真是个忠心的狗奴才，可惜了！”
柳妃吐了一口唾沫。
强硬的拉开了皇后的帷幔。
只见皇后此时正平躺在床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眼下青黑一片，脸颊憔悴消瘦。
嘴唇干裂苍白，头发也枯燥无比。
甚至鬓角还生出几缕白发来。
她之前还脸色红润盛气凌人。
而现在彷佛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曾经的风光到现在的无人问津，皇后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
柳妃一步步走到床榻前。
“姐姐～”
她轻轻喊了一声。
皇后微微侧头，通红发肿的眼睛看向柳妃那张笑的灿烂的脸。
“你很难受对吧？哈哈哈！”
柳妃坐在她床边，温柔的伸出手指，轻柔的给皇后撩起额前碎发。
“可是我很开心呢，我特别特别开心！哈哈哈！”
柳妃的手缓缓在皇后干枯的脸上游走。
看着这张青春流逝的脸，柳妃越发得意了。
“报应来的真晚啊，但好在它终于还是来了，皇后，死在你手里的妃子美人数不胜数，包括一条条无辜孩童的生命！”
边说话，她的手指边微微用力。
皇后的眉间都是褶皱，眼睛里带着无力的恨意。
“就连现在鼎鼎有名的聂王，他的母妃也是被你亲手害死的吧。”
柳妃微微弯腰，低头俯身，趴在皇后的耳边。
“你终究输给了她，输给了她的儿子，而如今你的儿子也死在了他的手里，用你儿子的命还他母妃的命，是不是很公平？”
她微热的气息喷洒在皇后的耳后。
皇后眼睛大睁，满眼血丝。
其实就算柳妃不告诉她这些，皇后自己也猜到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气数已尽，已经不能杀死夜无澜了。
不只是柳妃，但凡宫中的老人。
大家对良妃的死都心知肚明。
如今皇后栽了，也不足为奇。
皇后努力的想撑起自己的身子。
她两只清瘦的手死死的抓着床头的帷幔。
手掌上青筋凸起。
可柳妃却更加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身体。
“不要挣扎了，姐姐，你手上都是鲜血哦，你身后都是冤魂和亡灵，你逃得过吗？”
皇后身体颤抖。
她无力的痛哭嘶吼。
“柳妃！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皇上他还是爱着我的，他的心中还有我的一丝分量，你这般过分，真的不怕我日后起来要了你的命？”
皇后歇斯底里。
汗渐渐打湿额前的发丝，紧紧的黏在脸上。
“啊哈哈哈！皇后姐姐，您可真是会开玩笑。”
柳妃的手离开了皇后的脸。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抱着手臂盯着皇后那双愤怒的眼睛。
“皇上早就顾忌你身后的势力，巴不得早早除掉你们，现在趁着你弱就要你的命，你身后的势力最近在聂王的帮助下，早就被皇上铲除的四分五裂了！”
柳妃脸上的得意越来越明显。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太子死了，你手中还能拿出什么筹码？是青春？还是美貌？抑或是背后的势力？你现在什么都没了，难道还看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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