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随着溪流前行的方向一路望去,位于孙家岭方向的山林一地,正有人因为几块吃食而发生着激烈的争执……
“……你个憨批,你敢打老子么,不敢的话,就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少在老子面前充大爷……”
一名**挥了挥手里的油纸袋,驱散围观的众人,面有不屑地扫了一眼被他怼到无话可说的半大小子,准备转身离去。
“……你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敢动手打你,你就能将东西还给我?”
面有稚气的半大小子眨眨眼,似乎从未听过如此奇葩的要求,嘴角忍不住抽搐之余,却也出声唤住了对方,似乎是要确认一下。
“呵,还真是半生不熟的青杏!”
**歪着头,并未完全转过身来,甚是嘲讽的嘀咕了一句,但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咧嘴笑了笑,“没错,只要你敢出手与老子捉对厮杀一场,打赢老子,这东西就归你了!”
半大小子听到这欺负人的**如此随意改变了主意,大抵也明白对方是在存心刁蛮,便略有为难地挠了挠头,从腰后抽出一把断刀来,眼神奕奕盯着**,学着某人磕了磕牙,双手持刀,道:“抓紧时间,一把定输赢,时间宝贵,别彼此浪费功夫……”
**眯了眯眼,神色已经冷淡下来,他之所以能在这支北上的队伍中如此跋扈,自然是有所倚仗,这一点对于队伍中的诸多老兵,根本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眼前这个愣头青,年岁不过十五六,个头虽不矮,但身上的稚气还是能看得出来,“想来是刚征收入伍的瓜蛋子……”,**于心底如此思量后,便沉着脸点了点头,他人求死,他又能如何?
无非是做做善事,送对方一程而已。
“争取速战速决,但生死各论!”
“好!”
半大小子道了声好,便踏步前冲,藉着一往无前的势头,挥刀斩了出去,**这边也不敢怠慢,手中钢刀挥舞架挡中,脚下每走一步犹如落地生根,显然要比半大小子求稳,这就是双方捉对厮杀中的经验不同了,一方求快求狠,一方求稳求守,但真正要论生死,眼下不过刚刚走过一招半式,尚且无法断定结果如何!
这边厮杀的氛围渐起,围簇上来的兵卒也愈发多起来,陈西星早早就占据了一个好位置,骑跨在一棵老树侧枝之上,颇有兴致的欣赏着树下的这一幕。
其实,正与**厮杀的半大小子是他最近刚收的跟班,名为杨宁,是一处名为柿树洼的住户家中的小儿子,援军当时途径柿树洼,陈西星因为帮忙捡薪柴,便与同在林中捡柴的杨宁相熟,之后小杨宁就主动将自己的分给了陈西星一部分,陈西星不好意思,便请着小杨宁去吃了一顿大锅饭,如此一来二去,二人也就混熟了,之后小杨宁父母听说陈西星是去边陲援军,便让他带上小杨宁一道。
与小杨宁厮杀的**,陈西星也认得,名为王松,是一名颇有来头的老兵油子,往日里陈西星也知晓这家伙嚣张跋扈,甚至比他这个小将军还甚之,但这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也无需他做什么拔刀相助的仗义之事。
所以,方才他看见这王松以大欺小,并未出手阻拦,反而躲起来悄悄看热闹,一路北上的途中,大伙都是死气沉沉,终日只是匆匆赶路,再无其他消遣,憋闷的他浑身难受,如今眼下好不易有这么一出热闹瞧看,他如何能居中叫和?
树下两人已经放弃钢刀对劈,先前于一记对砍中,彼此双方的钢刀皆有了豁口,二人也不好为了一场个人厮杀毁坏随身兵刃,便改为拳脚相对,拳脚挥踢的虎虎生风,却也半点不逊色于二人持兵搏杀!
这边拳脚相对,激战正酣,不远处却是走来被众人喊好吸引而来的副将良田,骑在树上的陈西星见势不对,便连忙从树下跃下,一路小跑上前拦在良田身前,嬉皮笑脸道:“良副将,这么着急过去,可是又藏了酒水,有好东西还不说拿出来分一半……”
如此打岔之余,陈西星也没大没小探手在良田怀里佯装翻寻酒水,良田看着陈西星自小长大,自然不会为此责备于他,摆着手躲着身子,脚步却是未停,笑道:“快快让开,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陈西星眼看自己拦不下这良副将,便只好顺着对方意思让开了道路,同时在良田身后冲人堆里几个相熟的家伙挤眉弄眼,示意众人快快散去。
待良田挤开人群后,围在中间的王松与小杨宁却是正在呼哧带喘地扳手腕,两人争得都面红耳赤,看架势双方都不想认输,良田扫量一眼二人,抽了抽嘴角,不咸不淡问了两句,便转身渐渐离去,尾随在后的陈西星走上前来,踢了一人一脚,笑骂道:“两个狗日的,还打不打了,刚才那点能耐呢,怎么见着良副将就变怂了,啊……”
一场小小闹剧,于众人轰然大笑中结束,王松看了看满不在乎的陈西星,又看了看脸上挂彩的小杨宁,甩甩手转身离去。
这场厮杀的结果,自然是小杨宁吃了亏,这是自交手之初就无法改变的结果,王松是于战阵厮杀中磨练出来的,小杨宁不过是会写粗浅的拳脚功夫,真正涉及生死的搏杀,活到最后的一定是王松,即便陈西星有心偏袒小杨宁,但于这个结果并不会质疑。
带着闷闷不乐的小杨宁走到一处僻静地,陈西星懒懒散散坐下,又拉了一下小杨宁,笑道:“怎的,打输了不开心啊?”
小杨宁点点头,憋屈道:“他使得都是下三滥的招式……”
陈西星笑了笑,探手将小杨宁拉坐在地,看着心有不服的小家伙,问道:“你说在战场上,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最后活下来?”
小杨宁眨眨眼,吭哧吭哧,却是说不出来,陈西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道:“让我告诉你,最后活下来的都是像王松那样的,也只有像王松那样的,才有可能活下来,上了战场,没有谁是无辜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活下来,就要不择手段,所以刚才那场较量,王松是让着你的,要真是生死不论,你怕是早早就躺在地上了……”
藉着摇曳的火光,二人的话语声也传散开去,在奔行一天后的此时,已经人困马乏,除了保持警戒的岗哨,多数人已经沉沉睡去,没有谁会记得这一日不过是新年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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