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原气候转暖，大地冰雪融化，冬小麦的嫩苗儿破土而出，原野上出现一丝活泼的绿色。
此时，在黄河边上，高欢领着一队骑兵，驻立在河梯上，耳中听见一阵“啪啪啪”的巨大声响，便见河冰崩裂，被浑浊的黄河水冲向下游。
“藩主！河冰裂开了！”宋献策有些激动的说道。
高欢呼出一口气，“总算是熬过来了！”
从去年十月底清军南下，到现在二月间，梁国被动防守了四个月，期间还不时担心，左良玉和郑芝龙会从后面捅刀。
高欢和梁军可谓是如覆薄冰，四个月里没睡一个安稳觉。
现在，黄河终于快要解冻，梁军只要将清军赶到北岸，高欢便有一年时间，收拾左良玉、郑芝龙，解决南面的隐患了。
此次给高欢压力最大的，还不时满清，而是后方的左良玉和郑芝龙。
因为高欢的兵力，都布置在北线，江南几乎是不设防的状态。
无论是左良玉，还是郑芝龙，只要发兵攻击，几乎就能轻易夺取江南。
毕竟，高欢一向推行，打击士绅地主，重新分配社会资源，江南的士绅豪族，极为厌恶高欢，梁军在江南缺少群众基础。
左良玉和郑芝龙只要发兵，江南士绅一看梁军不行了，肯定倒戈支持左良玉、郑芝龙。
高欢为此每日提心吊胆，而现在黄河解冻，梁军将发起反击，只要将清军赶到北岸，那么高欢便不用提心吊胆。
因为有了黄河阻隔，将清军挡在黄河北岸，高欢就能抽出兵力，应对南方变化。
这个时候，左良玉要是敢动，高欢铁定把他打出屎来。
宋献策道：“对啊！总算是熬过了冬季！这次若是击退清军，开封守军当算首功。”
这次开封吸引了清军，把多尔衮拖在城下，梁军才能整编降军，补充军备，逐渐有了反击的实力。
“高阁部和陈永福四守开封城，确实立了大功。”高欢闻语微微颔首，然后问道：“开封方向有消息传来吗？”
宋献策摇了摇头，“还没消息传来，不过清军如果识相，应该已经撤军了。”
清军在开封城下，困顿四个多月，消耗物资甚多，士卒损失惨重，军队士气低迷。
反观梁军诸部，已经整训四个月，可谓兵精粮足，战争的天平逐渐出现倾斜。
在清军刚南下时，梁军不是清军的对手，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从眼下局面来说，清军已经没什么胜算，多尔衮确实该撤兵了。
否则黄河解冻，清军粮草运不过来，在河南又得不到粮食，那么只能彻底失败。
众多梁将对眼下局势，也逐渐乐观起来，不少人认为，根本不会发生决战，清军将自己退回河北。
高欢看了宋献策等人一眼，却摇了摇头，目光忧郁的看着黄河，“我看未必啊！”
宋献策见高欢神情忧郁，不见皱起眉头，沉思高欢话语的意思。
这时高欢看了眼黄河，中间列开数丈宽的缺口，奔流的河水带着浮冰撞击着两侧冰面，高欢拔马道：“回营吧！”
当下一群人骑马奔驰下了河堤，不多时，就回到大营。
此时，在营地内，梁军士卒正收拾着行装，准备向东进发，去解开封之围。
高欢一行人，刚奔驰到营门处，远处几名斥候，疾驰着奔回大营，其中一骑在马上摇摇晃晃，还没到营门前，就坠马落地。
这引得营门处的士卒一声惊呼，急忙奔出几人。
高欢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眼睛眯起，便见另外两骑翻身下马，将坠马的骑兵架起，然后来到营门前。
刘启抢上前查看，见三名骑兵都浑身是血，被架着的一人，后背还插着几只羽箭，不禁大惊道：“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我等奉命前往开封方向探查，才到中牟县，便遇见了建奴骑兵截杀！”骑兵喘息禀报。
刘启遂即转身，告知驻立在营门前的高欢。
高欢沉着脸，他就知道多尔衮不会甘心失败，战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扶他们去休息，让军医给他们治伤！”高欢吩咐一句。
“谢藩主！”三名斥候连忙行礼。
这时几名侍卫上前，将他们架起，往医兵营而去。
高欢翻身下马，对众人道：“先回大营！”
一行人来到大营，高欢让人挂起地图，而就在这时，扬彦进来禀报，“藩主，另一股斥候回营，他们在中牟附近，也遭到了清军骑兵的截杀！”
众多梁将不禁皱起眉头，刘启疑惑道：“多尔衮不退兵，派人截杀我们的斥候做什么？”
高欢一时不语，负手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嘴中念道：“两股斥候，才到中牟，就被清军截杀。多尔衮不让本藩的斥候靠近开封，他想干什么？”
宋献策皱起眉头，“多尔衮这是捂住什么，不想让我们看见啊！”
高欢眼睛突然一亮，忽然一掌砸到帅案上，愤怒道：“军师说对了，多尔衮就是怕本藩的斥候闯进开封，发现他做的缺德事！”
宋献策两条眉毛往中间一挤，忽然道：“藩主担心清军会决河灌城？”
这四个月的时间内，高欢除了准备不少盔甲、兵器之外，还在孟津打造了不少小船，并在黄河上也编了一营水军。
宋献策结合这些，又想起高欢看见黄河解冻时的忧郁，不禁惊呼一声。
“决河！”刘启等人瞪大双眼，遂即咬牙切齿，“这种恶毒之事，他们不怕遭天谴吗？”
高欢没想到宋献策也能想到决河，不过仔细一想，决河确实是清军反败为胜的唯一选择了。
高欢沉着脸：“若是决堤，豫东方圆百里，尽成泽国，而且此后黄河将年年泛滥，给百姓造成极为严重的灾难。任何有良知，在乎百姓生死的政权，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多尔衮为了报复，极有可能决河灌城。”
高欢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多尔衮不让本藩的斥候靠近开封，恐怕不只是想灌开封，还想以水带兵，把本藩的大军一并冲走！”
宋献策闻语不禁皱眉道：“若是决河，那么情况就复杂了！”
（还有两章！感谢朱尚炳的秦国的500，书友2567的500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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