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目光猛然一沉,眸中是满满的复杂跟无奈,面带肃容,小六子恍惚了下,忙答应了下来,尽管心中有着颇多疑惑,但他还是晓得分寸,知道不可盘根究底。
主子的心意,还是不要揣摩,不然揣错了半分,这报应就报在自己身上来了。
小六子不小心抬头,正好瞧见殷澈双眸中带着一股神秘迢遥的银芒,怔怔地盯着茗儿那个方向。
他在心底里辩驳,殿下到底还是想过去的吧。
未来的太子妃易家小姐,看那颐指气使的态度指使东宫下人,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主了,看来以后东宫还真要热闹了。
真不知道殿下心里想什么,娶那么一位泼辣的太子妃,是祸不是福啊。
“走吧。”
茗儿倏的站了起来,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唇,想要离去,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须臾。
小桃如蒙大赦,自然是高兴坏了,忙帮忙搀扶着茗儿,往天阙宫而去。
殷澈静静地伫立着,看着她们离去。
“走吧,小六子。”
小六子以为太子殿下要回寝宫,没想到这走,也没走远,走到的终点是刚才侧妃娘娘坐的石凳,难道这张石凳坐着很舒服,小六子纳闷极了,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一件怪事了。
“小六子,你跟在孤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吧?”
殷澈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六子正经挺直了身板,“回殿下,小六子跟在殿下身边,确切的说,有十五年了之久了,也是这么一个大冷天进的东宫伺候殿下的呢。”
“咳咳咳……”
寒风吸进鼻腔,他一阵不适,嘴角溢出了斑斑血迹,他不着痕迹掏出一块做工精致的绣帕拭去。
这条绣帕,还是茗儿上一回落在书房,被自己捡到的,就一直留着了,沾染上的血污,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走吧。”
小六子没瞧见殷澈咳血,刚陷入回忆,记忆就被殷澈给强拉了回去,忙跟了上去。
“殿下这是要去哪?”
小六子跟了一阵子,发现怎么跟着殿下出了东宫,不是要往天阙宫而去的吗?
“去御书房。”
殷澈棱角分明的俊脸,愈发冷硬,态度冷漠,就跟这寒冬腊月一样冷冽,小六子被震慑住了,不再开口了。
殿下每次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就表明他这一刻心情很不好,十分的不好,非常的不好,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他,若是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分明就是找死。
“你在这里等孤。”
殷澈直接甩袖往御书房内踏去,大内侍卫没有人拦着他,内侍欲要代为禀告,被殷澈阻拦了下来。
御书房内,燃着龙涎香,烟雾婷婷袅袅,宛若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心怀,龙涎香的味道很好闻,又为皇室专用,皇家中人,都很喜欢燃这种香来昭示尊贵的地位跟身份。
殷澈其实也不讨厌这种香味,然则自己打小身子骨就泡在药缸里长大,身上最浓郁的是杜若的药味,久而久之,身上就染上了这么一种味道,也习了惯了,不想用别的香来除去身上沾染上的杜若气味。
魏皇手持朱笔,端坐在案牍前专注地批改奏折,连殷澈进来,也未曾察觉,蹙眉盯着一本奏折,似乎有些难以下手。
“儿臣参见父皇。”
殷澈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被风吹过后,喉咙涩然。
“澈儿,原来是你来了,过来,父皇正要找你商量一件事呢。”
魏皇挥了挥手,招呼他过去,殷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心里犹如明镜一般透彻。
“父皇是要跟儿臣商量张光弹劾儿臣的表弟易真这事吧?”
殷澈直奔主题。
“澈儿真是的,连这都猜得到。”
魏皇有些吃惊,侧头看他,殷澈面色如常,肤色较以往苍白许多,看上去略有憔悴,唇边……唇边还有很淡很淡的一丝暗红血渍。
他的病,不会又犯了吧?
魏皇目露怜慈,心疼不已,这儿子是他最为中意继承大统的一个,可惜身子偏偏不争气,也不能怪他,在娘胎里就带了毒,能活到现在,都是他的运气了。可他这个为人父的,偏偏要跟上天争,想要扭转他的薄弱的命盘。
“父皇?”
见魏皇神色怜悯地盯着自己的脸,殷澈略微不适地转开了视线。
“澈儿,先不说张光了,你最近的身子,怎么又大不如前了?”
魏皇拢眉瞧向殷澈,声音分外沉重,绷得紧紧的。
“儿臣身子硬朗,父皇此话从何而来?”
殷澈淡然一笑,不敢苟同。
魏皇哪容他就这样苛待自己的身子,皇宫内,太医院特设了太医阁,就是专门为殷澈调理身子,皇宫外,易家派人在整片大陆寻找神医奇才,寻求情蛊的良方,茫茫大海捞针,至今还杳无音信。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好消息,但心头还是淤积着层层的失落。
“你唇边含有一丝血渍,就算再浅再淡,父皇也瞧得出来,你瞒着父皇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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