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如今淮国朝廷,或者说张浩然是来者不拒。
张子龙皱着眉头走在堆满物资的军营内:“军纪腐坏至此,想要打胜仗堪比登天。”
就在刚刚,两个勾肩搭背举着酒坛的士卒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大批物资被随意的堆积在露天街道,因为前些日子刚下过大雨,他甚至能闻到粮食发霉的味道。
军营门口更是人来人往,守门的校尉正带着部下摇着骰盅,满脸兴奋的潮红。对他们这些第一次进入的陌生面孔不闻不问,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几个人。城门口那个络腮胡汉子姓翟名虎,手下足足有三百人。加上韩忠从徐州带来的五百精锐,一行将近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进入了军营。
身后女子冷笑连连,眼中充满了鄙夷。
韩忠更是怒气上涌,拉着前面给他们带路的汉子问:“郭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辛,就是那个单骑前往临河县传令的骑兵,隶属于后军偏将。
面对韩忠的质问与旁边不可置信的目光,郭辛苦笑道:“你们刚来可能不知道,咱们后军的职责就是负责大军辎重,并不会有上前线交战的机会。加上现在无兵可招,所以军中天南地北的鱼龙混杂,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韩忠环顾四周喃喃道:“习惯?习惯?”
翟虎更是转身就走:“去他娘的习惯!老子们拼死从庆州一路追赶过来,为的是保家卫国,可不是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告辞!”
他带来的三百汉子也都跟在他的身后,人群中不时传来议论。
“传闻张浩然是个一身正气的好官,我看也不过如此。”
“就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能带出这样的兵,其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大哥,这是天要亡淮,咱们索性不管了。”
“就是,想杀蛮族咱们在哪不能杀,何必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句句,一声声的诽议让张子龙气血上涌,回身轻喝一声:“翟虎,看你也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没想到居然是个遇见麻烦就只会逃避的怂包。”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猛地回头,眼神如饿狼一般凶狠:“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张子龙与之对视,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你能在沦陷在铁蹄之下的庆州组织义军,与敌人转战千里投奔朝廷,也算是个心怀理想的汉子。可你才刚到这青海郡,什么都不了解就负气离开,就因为看到了这败坏的军纪,这不是怂包是什么?”
“路见不平就当挺身而出,而不是视而不见怨天尤人。”
“呸,都烂成这样了还挺个屁身。”翟虎怒喝一声,挥拳就向青年面门砸来,“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碰!”
青筋暴起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青年的脸上。
张子龙没有还手也没有躲避,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据我所知张浩然张大人为官清廉,数次为民请命不惜得罪权贵,百姓都称他为‘张青天’。为此他仕途坎坷颠沛流离,如此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又终生不改的人,你却连面都不愿意见一下,当真合适?”
这他娘的还是人么?
钻心的疼痛令翟虎闪电般的收回拳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滴:“哼,那我就留下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说完悻悻然的返回队伍。
他的手下纷纷上来询问,可汉子脸色阴郁自始至终都闭嘴不言。
张子龙也没搭理他,而是转身来到给他们带路的郭辛面前:“郭将军,敢问后军的主帅是?”
郭辛苦笑一声:“军中主帅姓潘名孝仁,乃是兵部尚书潘忠义的胞弟。”
“哦,原来如此。”张子龙点了点头,一扫刚才脸上的肃穆,嘴角甚至浮现出一股笑意。身后韩忠见了十分不解:“军纪溃烂至此,前辈为何发笑?”
青年听了笑意更深,却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事情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单,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详谈。”
就这样,众人稀里糊涂的参军入伍,成为了军纪散漫的后军一员。
……
这次战败的影响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从乡野田间一直到庙堂殿宇,都充斥着一股名为绝望的气息。
七月初一,骄阳似火。
光州,金銮殿。
赵启脸色蜡黄,深陷的眼窝中是一双黯淡的眸子,他环顾下方束手而立的文武百官:“前线失利军心涣散,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无人回话,偌大的殿宇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赵启猛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孔太,你乃百官之首,朕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御敌之策?”
鹤发童颜的老者迈步出列:“启禀陛下,为今之计臣等亦无良策。”
“好一个亦无良策。”赵启嘴唇颤抖,转头看向武将队列,“潘忠义,你是兵部尚书,说说吧,如今我大淮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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