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谢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我没有将话说死，就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母亲也是希望你能嫁你喜欢的人。”
这话给了谢琀莫大的鼓励，她摇了摇头：“母亲，我不愿。”
谢二夫人略有些失望，倒也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傅家已是极好的了，傅大人如今是兵部尚书，家宅和谐，虽说是小儿媳，但日子是平顺的。
可惜，谢琀不愿。
“既然不愿，改日我就去回了傅夫人。”谢二夫人忍了忍，没忍住，“琀姐儿，你没有见过傅二公子，不如等你见一见再说？”
谢二夫人是真心为了谢琀着想的，谢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母亲觉着好，那母亲就看着办吧。”
谢琀走后，谢二夫人眉目依旧没有舒展开，对身边的苗嬷嬷说：“琀姐儿虽然应下了，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二夫人是局中人，瞧得不清楚，但苗嬷嬷却是看清楚了的。
“夫人，傅家那儿，您不如还是回了吧。”
谢二夫人惊疑抬头，沉了声音：“怎么回事？”
“夫人，您这是关心则乱，您难道瞧不出来了？”苗嬷嬷扶着谢二夫人坐起来，又倒了杯茶水过去，“这春天来了，花儿都开始不安分了。”
谢二夫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琀姐儿心里头有人了？”
谢二夫人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动着，“会是谁呢？”
“夫人。”苗嬷嬷按住谢二夫人的手，“夫人既然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母女两有什么话，总是能好好说的。”
谢二夫人想了想，起身去了谢琀的院子。
她进去的时候，谢琀正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芭蕉，神色怔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就觉得女儿有些异样，如今叫苗嬷嬷一点，谢二夫人更是能察觉到女儿有心事，她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谢琀回过神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谢琀有些诧异，她这才刚从安华院回来呢。
谢二夫人叫屋子里的人出去，谢琀越发觉得奇怪，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还要说什么？一想到这儿，她不由有些烦躁起来。
知女莫若母，谢二夫人如今是瞧得明白了，她索性也不跟谢琀绕弯子了，直接说：“琀姐儿，若是你真的不想去相看，你就跟母亲说。咱们两母女，今儿个就把天窗打开了说话。”
谢琀抿了抿唇，“女儿确实不太想去。”
“为什么？你不曾见过傅二公子就如此抗拒，是因为真的不想，还是因为你心里头有人呢？”
如此直截了当的话，叫谢琀惊住了，甚至连遮掩都没办法做到。
谢二夫人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是谁？”
谢琀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不肯开口。
谢二夫人好言道：“大周民风开放，对男女交往也没有过多的限制。少女思春本就是正常的事，母亲也不会说你什么，只要对方是个好的，合适的，母亲就是豁出这张脸去成全你又有何不可呢？”
谢二夫人只想要谢琀一生平顺安康幸福美满，别的她都可以不去计较，“珺姐儿的婚事你也看到了？母亲觉着好，珺姐儿自个儿没意见，就是咱们女方主动些又怎么了？”
谢琀能够感觉到谢二夫人的一片慈母心，心中一片感动，良久后，终是吐出了一个名字。
谢二夫人闻言诧异极了，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你心悦他，那他呢？”
谢琀脸颊飞起了两抹红晕，不用多说，谢二夫人也是晓得，这是一对儿有情人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何时看对了眼，但这个人，比叫谢二夫人提心吊胆的那几个要好太多了。
“这事儿交给母亲了，你好好歇着吧。”
谢琀羞涩的点了点头，似乎很不好意思，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谢二夫人忍俊不禁，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混不吝的女儿如此小女儿姿态的。一时间又是感慨良多。
谢二夫人心里头装不下事情，出了冷香阁直接去了点翠堂。
谢老夫人刚刚午睡起身，谢二夫人上前搭了把手，伺候谢老夫人洗漱。
谢老夫人喝了口热茶，这才道：“今日你也忙坏了，怎么不好生在屋子里歇着？”
“母亲，儿媳过来，是为了琀姐儿的事。”
谢老夫人抬眸瞧着她，见她一脸严肃，问：“琀姐儿怎么了？”
“今儿个傅夫人也来了，席间寻了我说话，话中的意思是想要与咱们结亲。儿媳想着这种事还是要问一问琀姐儿本人，结果叫儿媳瞧出她有了一个能搁在心上的人了。”
少女怀春，若是搁在前朝，那说出去是不好听的，但放在现在，只会被人赞一段佳话，这也是谢二夫人并不介意这事儿的原因。
“琀姐儿喜欢谁？”
“是杜家公子，杜渐。”
“启元？”这个倒是出乎了谢老夫人意料之外，她怎么想，也不能把谢琀这个窜天猴跟杜渐凑到一块儿去。
“这恐怕不好办。”谢老夫人摇头，杜渐是杜家的独苗苗，又是科举的紧要关头，杜家那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我也知道，但，我是琀姐儿的母亲，我想努力一把。”这样全心全意为了女儿着想，谢老夫人也是很欢喜的。
这个儿媳，能力是有，性子也很对她口味，这些年做的事情亦是顺顺当当，圆圆满满。
“琀姐儿也是我的孙女，能全了她的心事固然是好的。”谢老夫人想了想，“杜家那儿不知道怎么说，等过几日，我亲自上门去探探口风。”
谢二夫人又惊又喜，她原本以为谢老夫人只是打发个人过去，没想到竟是要亲自上门，顿时松了口气，福身道：“多谢母亲。”
谢老夫人不置可否，那也是她的孙女，纵然疼爱不及谢环，但亦是想要看她顺顺当当的。
至于谢二夫人终于是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准备谢珺的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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