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想种暴乱事件后的第三天,墨命收到管理局发来的讯息,请他去一趟管理局专营的医疗所。不明所以的墨命在医疗所的门外见到了熟人千叶,在对方的解释下,墨命才知道他之前救下的那个人已经苏醒,而且状态趋于稳定,这次请他来是想当面感谢他。
千叶将他带到高级病房的门前,示意墨命进去,自己则是在外守候。
墨命推开门便看到了那个被称为boss的男人,对方正倚靠在病床上翻阅着一本书,书名为《论幻想种》。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正在恢复,不过整体的状态仍然算不上正常。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墨命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官职比他高,直接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要不是你,我此刻可能在坟墓里以骨灰的形式存在。”boss将书合上放在手边,看得出他心情不错,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我听说了一些传闻,希望你不要和幻想种走得太近,他们终将会失去人性,变为怪物。”boss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墨命说道。在boos看来,这个年轻人在战场上救助敌方幻想种,还毫不介意与幻想种组队,这种天真终有一天会害了他。
墨命耸了耸肩,他犀利的还击道:
“可跟在你身边的千叶小姐也是一位幻想种。”
“她不一样,那是因为她……”
boss刚想解释一番,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千叶推门进来,表示boss重伤初愈需要休息,将墨命带离了病房,临走前还白了boss一眼。
听着二人的脚步远去,boss转头看向窗户,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为多云转阴,可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紧接着,那以假乱真的高层风景便如同褪色的图画,迅速变得灰白透明,显露出它的真面目——一间连接着这里的观察室的特殊病房。
单面玻璃表面的门被从内侧拉开,几位决策议会的成员从里面走出来,一下子让这间病房变得有些拥挤。
“近距离的观察结果如何?”议员A有些紧张地询问boss。
“我说了,他是幻想种的可能性为零。”boss摆着一张臭脸,他实在是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不仅没有答应他当时的要求,如今又自作主张的搞这个观察。
“抱歉,因为他的纯度值是一片乱码,我们没办法不怀疑。”议员B看着最新的扫描结果,皱着眉头,仍然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结果。
之前他们也对墨命进行过“纯度检测”,这是一种与常规检测完全不同,且存在黑箱的检测技术,也是当前协定区与净土建立的根源。纯度值由该生物的偏向有关,只要超过60就会被视为幻想种,这条铁律经受了统计数据的考验,至今未出现过例外。值越低也就越倾向于人类,净土区域生活的全都是值很低的高纯人类,而一旦数值上涨超过1,就会根据数值所处区间,而送往不同等级的协定区。
boss是检测技术产生以来唯一一位低至0的人类,他们推断这个值与他那强大到无理的能力有关。可到现在为止,在排除一切故障之后,还没有出现过检测为乱码的生物。
“就算抛开纯度值不提,他与信念武装的相性也存在疑点……”议员C拿出档案馆的报告,放在了桌子上,如果是正常的挑选信念武装,根本不至于特地写一份报告送到决策议会。
报告指出,经过选拔进入外勤小队的绝大部分人都只具备一种适应性,其他系别的适应性则是极低或无。即便存在天赋异禀的人,具备双系甚至三系的中适应性,那也是相近品质的系别。
但墨命同时具备公正与仁慈这两种几乎对立的高适应性,这是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情况,除非使用者患有人格分裂,可这位新加入的队员显然身心健康。
就在他们根据自己得到的信息,纷纷提出墨命身上的疑点,怀疑对方是幻想种时,boss终于忍受不了他们的聒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够了蠢货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议员们面面相觑,不再说些什么,灰溜溜离开了病房。显然他们都知道,任何幻想种的能力都无法对boss起效,而墨命将濒死的boss救下,这足以盖过任何疑点。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怀疑的墨命,正在做着出城的准备,正常情况下协定区内的居民是不被允许随意进出的,而大多数人也对环境恶劣,幻想种满地爬的乱巷区域没有兴趣。
凭借外勤队员的身份便利,墨命没有在出城这件事上受到刁难,不过与发生幻想种暴动之前相比,需要办的手续复杂许多。
呼吸着带有锈蚀味道的空气,行走在破碎的水泥街道上,墨命竟有些故地重游的感觉。当然,他在离开协定区不久就把身上那套制服换成了普通装束,尽管如此还是引起了一些幻想种的注意。
墨命叹了口气,伸手让脚下的土壤开出花朵,彰显出自己不同于人类的‘异常’之后,打量他的视线才变少了。这一路上,他拍掉了四次想要伸进他口袋的手,将两个找茬的小混混打倒在地,顺便绕过了一场帮派械斗,最后才到达略显偏僻的“乐园”组织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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