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便是从前的宁王府。”沈照蓝开口说道。
“宁王府……”萧姗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忽的眼神中闪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宁王府…。宁王……
刹那间，脑海中像是电影放映一般，闪过一道道画面，记忆如泉涌般涌现而出。
萧姗紧紧攥拳，那些记忆，从穿越而来，到嫁入宁王府，到京城平定叛乱，再到和亲……一幕幕，还有那些熟悉的名字，流苏，颜吾芟，德龄，都冲出了禁锢，如高高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想起来了？”沈照蓝发现她的异样，猜到道。
萧姗没吱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转过头以极快的动作抹掉眼中的泪水。
皇宫很快就到了，不知怎的，昔日里觉得很大的皇宫，此时觉得也不过须臾便走完。
沈照蓝将萧姗送到凤鸾殿，便退了出去。
张公公守在殿前，见到萧姗，长长舒了一口气，上前迎接道：“娘娘，您终于回来了，陛下在等着您呢。”
萧姗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心绪，才开口说道：“劳烦张公公带我进去吧。”
“是。”张公公躬身，将萧姗拎了进去。
他掀开门帘，便让萧姗自己进了去。
屋里没有开窗，虽然点着蜡烛，但光线依旧有些昏暗，萧姗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颤抖，她想要立刻扑上前去，却又感受到一种恐惧，让她不敢上前。
夜凌晨坐在靠在榻上，似是在小憩。
“晨晨……”她低呼了一声，缓缓走上前去，强忍着满眼的泪水，完全不能相信，面前那个人是夜凌晨。
他全然没有昔日的光彩，整个人形同枯槁，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龙袍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夜凌晨睁开眼，觉得这一瞬间有些不太真实，他在原地怔住了，半晌，才惊觉他看到的不是梦，姗儿真的回来了。
他身子颤了颤，吃力地抬起头，勉强挤出一句，“姗儿，过来……”
萧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跟前的，再次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再次生出那种熟悉又踏实的感觉，如果可以重来，她再也不会选择离开他，她要永远依偎在他的怀中。
“晨晨，我……”她话说到一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姗儿，这一年你过的如何？”夜凌晨极力掩饰他的病态，就像叙家常一样，平静地问道。
“我很好，你呢？”萧姗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也强装作无事一般。
“我也很好，我已经拟好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凌若，我们可以一起去过平常百姓的生活了，姗儿，你可愿意？”
萧姗声音有些颤抖，答道：“我愿意。”
她当然愿意，若是能陪在夜凌晨身边，她在哪都愿意，做布衣百姓，或是帝王帝后，她都愿意。
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萧姗抬起头，看到夜凌晨有些苍白的面庞，心里浮出几分悲戚，“晨晨，你可知窗外的桃花都开了。”
“嗯，应该很美吧。”他知道春天来了，只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这大殿了。
“我最近新学了做桃花羹，你等一会儿，我做给你吃可好？”
“好。”夜凌晨点了点头。
萧姗和他对视一眼，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采了些桃花，满心幸福地给夜凌晨做了碗桃花羹。
很成功。
她事先尝了尝，比她之前做的都要好吃。
萧姗长长吸了口气，端着桃花羹走回寝殿。屋子里一片安静，夜凌晨依旧靠在榻上，许是太累了，已经睡了过去，面色十分安详。
萧姗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晨晨……”
半晌，无人回应。
她心头闪过一道闪电，觉得天色昏暗下来，她将桃花羹放在案上，伸手在夜凌晨的鼻下探了探。
一片平静。
一片虚无。
萧姗心里一冷，缓缓将手缩回来，眼中带泪，看向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桃花羹。
“晨晨，等你醒了，一定要尝尝我做的桃花羹……”
“还有，外面的桃花开的十分灿烂，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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