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
为了贪几根金条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卫家大娘此刻的心情简直罄竹难书。
假如一开始就没有看到卧室里的那包金条。
假如看到金条自己没有眼馋。
假如眼馋却没有动歪脑筋。
假如动歪脑筋但没有行动。
假如行动了能及时刹车不被发现。
假如被发现了不那么心存侥幸。
一切的一切。
就全都会不一样。
可惜。
没如果。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
大娘悔不当初。
悲痛得无法呼吸。
餐桌旁的卫爸卫妈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卫轩旁边，小心翼翼地悄声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认识到教训了吧？”
卫轩看了眼爸妈。
想着卫泷负三点的好感度。
暗叹一声。
伸手将剩余金条一根根往背包里装。
同时对卫泷一句句数着：
“你们偷我金条，我只报警验金条却没有让警察抓你们，是第一次放过。”
“你们骂遍我全家还骂我朋友，我找人出手帮我讨回公道，但没伤你们任何一人的性命，这是第二次放过。”
“第三次，你说祸不及妻儿让我放过你家，我提出一个简单的对赌游戏，只要你赢就结束，你是亲口同意的。”
“第四次，赢了结束输了赔钱本来天经地义，可你却说没钱赔，我退到最后不止不要钱还反过来给你金条，这规矩也是你亲口同意的没人逼你。”
“第五次，我当着你的面放了一根金条在包里，只要你猜个“1”就能赢，结果是你自己选择了错误的答案。”
“到后来我甚至举着金条让你们看清楚我到底放了多少根在背包，就差没把答案直接说出来了吧？”
“结果呢？”
趴在地上的卫泷不住地摇头。
痛哭失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卫轩没有停止。
继续一边装金条一边平静阐述：
“说实话。”
“我给了你和你家很多次机会，但凡你们抓住其中任何一次，事情都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包括最开始我追到楼底拦你们的车，也都顾及两家情分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是你一口一个穷亲戚，是你妈骂我没人性丧良心，是你爸指着我鼻子咒我被雷劈，是你们家口口声声要跟我家断亲绝交！”
“我没有害你们，是你们先偷的金条先害的我！”
说到这里，卫轩已经装好剩余的金条。
他提着背包高声问道：“放在我家里的东西，就算不是我们家任何一个人的，难道就能随便拿走吗？就算我们家穷到买不起，这些金条就必须得是你们家的吗？”
卫轩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每说一句。
大伯大娘的头就低上一分。
经历了这么多。
他们再也没有胡搅蛮缠的勇气。
卫轩的视线从三人的身上扫过：
“我真想不通什么样的人可以面不改色地做出这种事情，被当场发现居然还不悔改反而倒打一耙反过来怪我？”
“想来就算陌生人都不至于如此，何况还是这么近的亲戚？”
“你们在把金条据为己有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在颠倒黑白反过来骂我的时候心里不会感到愧疚吗？我可是亲侄子！”
听着一声声叙述。
回忆着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大伯大娘几乎把头埋进地板去。
卫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说：“愿赌服输，本来我们定好的规则是你们赢了就到此为止既往不咎，可卫泷一直没猜对，现在我爸妈心软开口替你们求情，我尊重他们的意见。”
说着，他随手把背包丢在卫泷面前：“看你们的架势显然是要拼着全家一起磕头也要把这些金子都磕走了，既然这么喜欢金条，全都送给你们，这里应该还有两百多根，也不用你们全磕完了，就给我爸妈磕一个当道谢吧。”
卫泷身上的奖励次数早就已经刷完了。
之前对赌时之所以单根给金条就是为了顺势拿下他身上的次数。
毕竟除过今天，这个目标基本就算废了。
卫轩也没打算后续再死皮赖脸地追着卫泷刷奖励。
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刷一只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除了姚新国之外所有人都愣了。
卫婶目光古怪地看着卫轩，眼中的喜爱之意愈发浓郁。
卫爸卫妈互相对视，讷讷自语表示其实既往不咎就好了，也没必要这么大方。
卫泷一家看着眼前的背包，停顿最久。
三人仿佛中了某种石化魔法。
呆呆地盯着背包半天不动弹。
算起来，他们今天一直在围着这个背包转。
转到最后。
还是到了他们手上。
可惜现在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
再看这背包，莫名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大伯深深叹了一口气。
拉着卫泷和大娘，分边跪好整整齐齐地朝卫爸卫妈俯身下磕，久久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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