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说罪人哪怕不能为曹公拿下邺城和冀州,但一定会守住兖州,让曹公无后顾之忧。罪人能力有限,所能为的也只有如此云云。
这封信,光见着都无不动容垂泪。
程昱清点大军,几损一半,辎重粮草俱丢失了干净。
就是再不甘心又如何,只能狼狈先回兖州守着兖州,以免再生波折。
“狐狸来,本欲是为叼下一块肉来,奈何能力不济,不仅没吃到肉,还被打了满头包。”有徐州死士笑道:“这些粮草,可不就是现成的送与我们的食物?!涉远送粮,这份厚谊,得感激程昱啊……”
语气是嘲笑之中还带了些调侃顽笑的意味。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罢在那哈哈大笑,东倒西歪,甚至是有点站不成站相,坐不成坐相的样子。
这样的军纪,若是在张合军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然而,没有人会小瞧这些人。
能蜇伏在冀州许久都没有被发现的人,都是狠人。而他们更是看到了他们作战时的凶残,有一将甚至脸上被横切了一个大伤口,十分狰狞,却也面不改色,甚至还在那与人肆意调笑。
他们作战的时候,不要命,发疯玩命。完全不惧死。
他们不作战的时候,玩笑的时候也从不会假正经。
亦正亦邪,男儿本色!
张合想,这些人,若以常理度之,真的不算是正规的兵,然而,能潜伏在冀州这么久的兵,当然不可能是全然正规的兵吧。这类人身上,难免还带有了一些说不清的习气,若不是见过了他们作战时的凶残样子,只怕张合军中上下还瞧不上这种痞气。
如今一看,这种风格,也许与吕布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合面前走来了一个将领,笑着拱手道:“幸亏有张将军来协助,否则今日我军上下兄弟尽埋于土中矣!”
这话叫张合肃然起敬。
这是什么兵,这是死士之兵。哪怕是不惜死,也要把程昱给拖住打残的意志。
张合道:“合实在未曾帮得什么忙,将军实在是言重了。比起诸位之英勇,合这又算得上什么。”
很是羞惭的样子。
“非也,如张将军这般的将领,才是真正的将领,我军只用在特殊的时候。而正规军才是军中的常态。若论战事,以死而消耗敌军,其实是下策,只是眼下,不得不为。”那将领极年轻,却极有见识,笑道:“若人人都不怕死而是死之,这徐州还如何能继往开来呢?!张将军之才,在于领军作战,在于审时度势,而不在于以死作战。如此,战略之胜,战争可胜矣。”
张合不料他们竟有如此之见识,一时竟是愣在那里良久。
等人走了,各自扎营去休息。张合才听身边谋士道:“打听清楚了,他们在虎威军中是特殊兵种。”
“特殊兵种……”张合有些恍然,道:“倘徐州兵上下人人不畏死而至此,天下何人可挡?!”
谋士与诸将们也都有些恍然,道:“倘真是如此,这便不是普通的兵了。”
兵只知领兵饷上阵杀敌,而这些兵却是知道继承意志的。
他们身上有火种的传递。
那种震憾感,让人心中起敬。
说不清楚的一种东西。
倘这种见识,本就是普遍存在的,那么徐州上下各兵都人人可立火种,人人都能上马征战。天下不是徐州的又是哪家的?!
他们的特殊在于他们的意志。而不在于他们的军纪。
在不作战的时候,他们十分放松,是有点散漫的,甚至还会拿彼此的伤口开顽笑。
他们也会认真的祭奠他们死去的同袍,化为骨灰,然后祭扫,再背在身上,随身携带,然而也还是会嘲笑他命不好,竟就这么死了,不能活着再见荣光,实在是可惜。
不过他们会带他们回徐州的。只叫他们放心!
悲伤,不能说没有,只是与普通兵明显的不同!
张合问他们可要同行,他们却道:“我等另还有任务。只恐不能与张将军同行了。但愿张合将军一举而能得邺城,不费吹灰之力!”
张合点首,没有问他们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只是分了粮草辎重,然后看着他们散去。
张合目送他们离去,心中一叹。这样的精锐中的精锐,不仅有过人的能力和武力,还有更坚定的意志和忠心。这种忠心甚至不止是对徐州和吕布的。是一种他说不清楚的理想。
虽他们也有痞相,看上去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子。可是张合从字里行间和他们的神情以及言谈之中就是知道他们刻入灵魂之中的一种理想。
一种共同的,说不清楚的会传递下去的东西。
这是比当世诸侯争夺土地更高等的东西。
所以张合心中才略有些震撼。
这世上从来不缺愿意为了理想而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牺牲自己性命的人。然而,当这样的人多了,以后,理想本身,就真的不会实现么?!
张合心中有点闷闷的。当今天下,为了土地和封赏,多的是为了实现自己价值而进入军队的将领,也多的是如许攸为了个人利益而到处奔走的谋士,或是为了实现个人的理念而投奔于各诸侯的谋臣。然而,这样为了天下人的理想,已经很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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