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老隍注定是同德堂最靓的仔。
他正在向面前这个可能来自西方的友人充分展示着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作为曾经的一方城隍,他熟悉掌握了多门外……不,是多门道家咒语。
老隍几乎把自己这一千多年里学会的所有咒语都搬出来了。
吸血鬼站在他面前,一边啃着大蒜,一边很有耐心地看着他的表演。
“直娘贼,假的吧?你不是个合格的吸血鬼!”老隍给他下了定论。
这不科学呀,十字架,大蒜,咒语都用了,总不能让我把佛祖搬出来吧?
吸血鬼把抵在胸口的十字架还给他,颇有些无奈地说:“大哥,我是吸血鬼不假,可是我东方的吸血鬼呀。”
老隍:“小伙子,信我一句话,没有信仰的驱壳只是行尸走肉。”
“……”吸血鬼。
门开了,越英搬了把椅子,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上边,手里还拿着红酒杯慢慢摇晃着。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甄娘和越英两个王牌打手。白姥姥和三个幡子也鱼贯而出。
同德堂全体同仁列阵欢迎。
吸血鬼冰冷的指尖掐住了老隍的脖子,他嘴角上翘,微微笑道:“你就是秦朗?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吗。”
我懒得搭理他,喝了口红酒,仰起头,乌拉乌拉地漱口,然后吐了出来。
就是这么腐朽,就是这么奢侈,就是这么欠揍!
“听说你身边这两个女鬼很能打。”
甄娘摩拳擦掌向前迈出一步,准备出战。
我伸手又把她推了回去,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还听说你很在意家人对吗?我也是的,可惜,我没有家人,我生来就是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杀手。”
越英给我递来条干净的帕子,我擦了擦嘴角的红酒,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他以为我要动手了,掐在老隍脖子上的指尖加大了几分力道。
“老……老板……救……救我呀!”
我是站起来了,但却不是要去主动迎战他,而是自顾自地搬起椅子转身朝屋里走了回去。
“姓秦的!你就这般不顾及家人的生死吗?你就不怕我杀了这个城隍吗?”吸血鬼冲我怒吼道。
“杀呗,我谢您了。”
“你当我不敢?”吸血鬼锋利的指甲开始长长了。
我扭头抬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老隍,直接开大,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东方僵尸的厉害!”
强烈的求生欲老隍的身躯迅速变得僵硬起来,同时,嘴角也长出两颗獠牙。
但这吸血鬼的力量依旧碾压了他,老隍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铿锵!
吸血鬼口中两颗尖锐的獠牙朝着老隍脖子咬了下去。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没咬动。
铿锵,铿锵,铿锵……
又是连续好几口下去,尖锐的獠牙在老隍皮肤上摩擦的滋滋冒火星子,到最后,他两颗獠牙都磨平了,老隍愣是毫发无损。
“……”吸血鬼。
西方的吸血鬼的确厉害,他们速度极快,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力大无穷,听说他们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也比僵尸变态千百倍。
可奈何,比体魄,那我们华夏的僵尸可是他们祖宗。
就老隍这铜墙铁骨之躯,电钻都钻不透,更何况他的獠牙呢?
“老隍,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哦……”
吸血鬼的速度快如疾风,哪怕是我给他布下天罗地网也很难抓住。可架不住他作死呀,非这么近距离与一头僵尸打架,那可就别怪我家老隍给你来以牙还牙了。
天地间,一股股浓郁的死气好似瀑帘一般泼洒而下。
甄娘为东西方的决斗布置了一道很袖珍的结界。
结界只有四五平米的空间,就像一个小斗兽场一样,把他们二位困在了中间。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你不是速度很快吗?来,有本事你给我遁地一个瞅瞅?
打吧,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力气很大吗,你不是招招毙命吗?你都无法破防,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结界中的吸血鬼化身一道黑烟,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般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
但甄娘布置的结界可没那么脆弱,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吸血鬼,就算是阴司下的那些巨擘们,没有判官笔也休想挣脱束缚。
吸血鬼尝试了几次后,身体里的骨头都被撞断了好几根,也依旧无法冲破结界的束缚。
最后,他索性孤注一掷,喉咙里发出刺耳的怒吼,冲着老隍扑了上来。
老隍动作缓慢自然是躲不开他的扑咬,直被他扑倒在地连续翻滚了好几个跟头。
他的尖牙磨平了,咬是没法咬了,只好用双手的长指甲戳老隍的胸膛,想找到僵尸身体的弱点。
只要老隍愿意,他浑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可以像关照老妹子时一样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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