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跟人打架了，不知道这是哪里？”
“打架？”他有些茫然地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跟人打架，父……亲不喜欢，大哥说那样很傻。”
沈碧月：“……”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他们打架，我劝架，我没打人。”
沈碧月默然无语，他没打人，就是被人打，然后一生气差点把人掐死了，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打人。
“你是谁？”他的身子往后缩，漆黑的眼眸满是警惕。
“你的恩人。”
“我没让你来救我。”
年纪变了，别扭的性子依旧没改变，她以前还以为是后天形成的，现在看来兴许就是打娘胎里出来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救了你是事实，是你恩人这一点也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用你来帮。”他的脸色苍白，鼻头一泛红就特别明显，眼眶也红通通的，说实话，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小孩子脸上很可爱，但在一个大男人的脸上，就非常怪异了。
“你从哪里跑来的，为什么会跟他们凑到一块儿去？”沈碧月问他。
邵衍不说话，眼神望向别的地上，双手紧紧环住双膝，也许是他本身长得好看，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委屈，脸颊爬满泪痕，这些已经足够让人心疼，偏偏又摆出这么一个姿势，那是当一个人觉得很寂寞，难过到难以抑制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
她的心头微微一颤，竟觉得他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我问你话呢。”她的声音一下子放轻了，柔软得像一团棉花。
邵衍抬起眼睛，眼眶依旧湿润，脸上的表情却早早收敛了起来，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是指什么？”
沈碧月静了会儿，想着这次应该和上回一样，他身上的异样坚持不了太久，说多了也没用，便随便用了个街口搪塞过去，“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孩子很像，是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
“是，认错了，不过这里也不能久待，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不要乱跑，那些人被你打了的人兴许还在外面找你呢。”沈碧月本来想摸摸他的头，可对着他这副正常男人的身子，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漆黑眼眸，怎么也下不去手，便又将手缩了回去。
“那些人不是被你打的吗？”
沈碧月正要迈开的步子陡然一顿。
“我的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你也不笨，所以你没认错人，你认识我，你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谁？”
沈碧月转过身子，在他身前蹲下，抬头看着他，他即便是坐着，也比她的个头高上一些。
“你怎么看出来的？”
邵衍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眼睛，“这里，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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