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去书方阁时,新月担心我天冷着凉,出门时又拉回去多加了件袍子,到书方阁时先生已经开始教课了,见我进来也不多说,待我坐下之后他才悠悠说道:“想必这就是呈予公主了!”
“回先生,叫我纳兰珏便是!”我轻轻抬头,正对上这老者颇有神的双目。
“以前在宫里可读过什么书?”韩先生沉沉地问道,身子站的笔直!
我正欲开口,忽尔听到锦惜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在宫里和她母后住在冷宫里,能读上什么书?”
顿时,屋里静成一片,我微低着头,面无表情!
韩先生轻咳了两声,再次喊着我的称号:“呈予公主?”
我轻轻的吸了口气说:“回先生,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易、书、诗、礼、春秋、纳兰珏都略读了些!”
韩先生有些不信的问道:“那你告诉我,君王该如何待其子民?”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韩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所谓君临天下又该如何?”
我微微抬头,不慌不忙的回答:“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这一堂课下来,韩先生不免对我刮目相看,走时还给我介绍了几本书,让我空时就找来读.我便应下了.
待先生离去,锦竹本有心叫我一同离去,那柳锦惜从身后拉着锦竹的衣衫,怪声怪气的说:“锦竹,公主身份尊贵,可近身不得!”
我也不看她,只管整理自己的书本,从书方阁出来,早已不见了三人的踪影!埋头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已不知走到了哪,刚意识到走错方向要转身时却听到有人说道:
“我觉得纳兰珏很好啊,长得漂亮,还会背那么多东西!”
“你懂什么叫漂亮?背得多又怎样?”
“但她毕竟是公主啊!”
“什么公主?我娘亲说过,她其实是个野种…”柳锦惜刚说完便发现不妥,立刻止住了!
许久,都不再听到两人的声音,似乎已经离去了,而我却整个身体僵持在原处,神色呆滞,只觉得那日的阳光特别刺眼,一个人回到去之后,独自坐在廊前沉默着,母妃的面孔总是不断重复着,我在哪里都是这般惹人厌吗?母妃,难得除了你,就没再有人喜欢纳兰珏了吗?
我是母妃的纳兰珏,我是父皇的呈予公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寄人篱下?想着想着,泪水委屈的留下,再轻轻抹去。
纳兰珏不会哭,就算是哭,都要笑着…
其实是个野种…”
是夜,风声凄厉犹如夜里婴童的泣声,漆黑的夜空伴随着毫无生气的大院。这夜,几乎故意寂静的同时,不断牵引着我的思绪掉入深渊,这个寒冬每个这样的夜脑海里都闪过柳锦惜那句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辱骂一个皇室成员的,她那么恨我难道也另有原因吗?难道我真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野种”?那之后,我很少与锦惜说话了,在她看我的目光里有无数不肖,我也都全部忍下了,仍由她出言不逊,始终微笑着。渐渐的,她也习惯了!
随着寒冬渐渐离去,积雪融化,天气也慢慢暖和起来,我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于是吩咐新月去找府里的花匠为我们住的院子移植了花苗。这日清晨,我照常起早与花匠徐老伯照顾花苗,那苗儿应是这些天雨露积得好,很快就长了一大节。
徐老伯年过六旬,说话带了一口乡音,身体还算健壮,对我总是保持着主仆之礼。他见花苗长得好也就笑得特别开心。
“老伯,你在府里也有些年月了吧?”我拿了把小铲子,为我近处的几株苗儿松了松土。
“不瞒公主,老身在这府里可呆了三十余年了!这府里的每一株都是老身与内人栽的呢!”
徐老伯说到兴奋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又继续埋头为花苗松土。
“纳兰珏回府里也有些月数了,平日里没事做闲得慌,老伯可晓得府里有谁懂得音律或歌珏之类的?”
徐老伯顿了顿道:“丞相虽为文官,可喜静,大少爷习武,二少爷习文,平日里也没见着哪个姨娘精通这些的!”
“噢?”我轻轻的应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为何老伯忽略了母妃的存在呢?她不是能抚琴善珏且技艺过人吗?
谁也没注意过我脸上经常闪过的疑问。
次日,满溪为我找了以前在宫里练习的琴和乐谱,每日都会练上几个时辰打发时间,时间久了锦竹也就爱往我们住的院子跑了,她是二房生的,性格没锦惜那样娇惯蛮横。虽与我同岁,却要比我矮出半个脑袋,五官不算精致,倒也娇小玲珑,喜欢笑。每当看到此时的她,我总在心里念道:天真无邪,真好!
“纳兰珏,为何从未见你笑过?”锦竹傻傻的问道,用小手拉过我的手,传来她的体温,稚嫩的脸上带着疑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步步为营之凤倾天下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步步为营之凤倾天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