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不大不小,却正好把它吹得绷直,另一只手摸了摸,那细细的线施了力,仿佛能切割的刃,轻轻用力,指腹就出现一道红印。
“是。”
宋端再次抬头:“我师父也在太丘。”
“恭礼先生的名号我也知道。”
张子奇瞧着她的手,除去指腹的红印,竟然全是细密的伤疤,震惊之余忍不住夺过来,低头端详着,皱紧眉头。
“我只知道习武之人辛苦,却不曾如此残酷。”
张子奇这般,完全忘记了男女有别。
透过假山缝瞧见的韩来浑身紧绷,眼珠子恨不得凸出来,干渴的咽了咽口水,看来怒火已经在蒸发他的水分了。
杜薄感受到那股燥热,不安的往旁边躲了一躲。
看来韩来的猜忌不无道理。
张子奇这就上手了。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
宋端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些尴尬。
张子奇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放肆,忙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有些讪意的笑了笑:“是我失礼了,女史不要见怪。”
“无妨。”
宋端抱着自己的腿,将风筝交给张子奇。
“公子今日选的地点倒是不错。”她道。
张子奇笑道:“是啊,我不喜欢和城里那些公子哥儿鬼混,更觉得人多了只会徒增烦躁,还是要和合情之人在一起,才算不负,不过也要感谢女史赏面,愿意和我来这无人的僻静之地。”
宋端听出弦外之音,笑道:“清者自清。”
“呵呵。”
张子奇似笑非笑,站起身来,那背影笼罩在阳光里,也有些阴暗在褶皱处藏匿:“女史说出这话来,恐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宋端淡笑着没说话。
这段对话,倒是让她想起来那人去和曹琦对峙的时候了。
张子奇则继续道:“在这靖安城,无需动用刀剑,只要口舌上锋利一些,就可以叫一个清白的人死去。”又道,“同理,一个满身罪恶的人,若都说他是清白的,那他一定就是清白的。”
宋端没料到张子奇会这么说,微敛笑容。
原以为张子奇这种性格,是散仙般不问世事的,没想到他却是污泥中开出的那朵莲,什么都看得破,却什么都不愿理。
“公子说的是。”
“不过是几句废话罢了,女史别往心里去。”
张子奇说完,指了一下旁边:“食盒里有点心,女史若是饿了的话可以先用一些,都是些甜食,想着女孩子或许爱吃。”
女孩子不一定爱吃甜食,但是宋端喜欢。
瞧着宋端从那食盒里端出那盘牛乳糕来,韩来终于忍不住,恶狠狠的闭上了眼睛,那可是宋端最喜欢吃的东西。
果不其然,宋端也惊喜万分,看着张子奇的眼神更加含笑,捏起一块牛乳糕来放进嘴里,冰冰凉凉又软又糯,奶香扑鼻,好吃极了。
“看来女史很喜欢。”
张子奇瞥眼笑道:“喜欢就好。”扥了扥那风筝线,“我是前几日回府上听父亲提了一嘴,说女史好像喜欢吃牛乳糕,所以这几日特地在靖安城搜罗手艺人,还好被我找到个婆婆,手艺果然不错。”
宋端闻言,忽觉一股冷风偷袭上心头,嘴里的牛乳糕瞬间没了味道,干涩的咀嚼着,目光诡异,轻动了动。
张炳文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牛乳糕。
联想起上次川王让相儿来告知的消息,看来上御司和遥监殿里果然有曹家的眼细,就在身边。
张子奇背对着她,并未察觉此人的异样,只是突然惊呼一声,宋端忙看过去,那风筝线好端端的突然断了,大喜鹊模样的风筝歪歪扭扭的落去了假山后面。
“怎么回事?”
张子奇觉得自己做的风筝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况且这四处的风也不大啊,怎么断了,扫兴的往假山后头走去。
宋端也起身随后。
“奇怪了?”
张子奇两人来到假山后,四处搜寻,都不见那风筝的影子,那可是老大一个喜鹊风筝,况且就是掉在附近,怎么凭空消失了?
“这风筝不是落在这边吗?”
张子奇看着宋端。
后者点头,的确是这边没错啊。
“算了吧。”
张子奇叹了口气:“我到时候再做一个就是了。”调皮的看着宋端一笑,“到时候再约你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宋端失笑,瞧着张子奇手里的半截风筝线,捡在手里看了看,这根本不像是被风扥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
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得慌。
宋端往后站了一步,瞧着那满地的碎石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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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小蛮端着清茶站在不远处,瞧着院里正在练武的罗衣,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长枪耍了两圈就停下来了。
她拄着长枪,气喘吁吁的摸了摸头上的汗,只觉得四肢都有些虚浮,为什么今天感觉如此虚弱,难不成是没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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