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感觉上是男孩子。
“...”
可以听到后面传来了床的吱呀吱呀的声响,似乎是那人坐了起来。又听到刷了刷啦的声音,还有头发搅动地干燥声,管小齐略微偏了偏头。
她看到了一双脚,此刻悬在床的上方,还没来得及看那人的脸,下一个问话接踵而至。
“我在和你说话,干嘛不理我?”
这次可以确认了,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她转过脸,和这个男孩子对上了。
“我...我不知道...”她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男孩子,似乎是戳中了她内心的某些东西。
小学里面,很多女孩子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诸如大人的化妆水平,亦或是自己班上或是隔壁班那些男生长得好看。管小齐长得很乖巧,很多女孩子愿意过来和她玩,也一起聊过这些东西。每每听到那些女孩子的比较,管小齐自己内心也在暗暗地贴着排名的标签。
班上哪个男生帅,哪个男生长得最好看,对此的判断见仁见智。虽说亲人眼里出西施这种说法对于如此年龄段还暂时用不上,但是对于自己有好感的男生,自然也有着一层奇妙的感觉滤镜。
她自己偷偷观察过周围的男孩子。包括同桌的李春生,还有一些打球的男孩子。但是,无论是谁,她心里都觉得,不是好看的类型。有朋友给她诉说着自己喜欢上了同班的谁谁谁,她也作无言状,因为实在是对她们的评价不敢苟同。
但是现在,在面对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她第一次觉得,第一次感受到,内心觉得一个人长得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就好像,看到他,周围就绽放了樱花一样,仔细地闻一闻还有一股清香,虽然这只不过是昨天姥爷给自己涂的霜。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顺,很软,但是总是觉得自己和他的头发差了好几个档次。自己的头发如果用小草来形容,那么他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是草坪中鲜亮的花朵,看上去那么柔软,还呈现着可爱的小卷。
“不知道?你摸我的手干什么?”他微微有些提防的语气,刻意地把手护在身后。
“啊...我,我看到...”
管小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孩子睡着的时候,自己摸他的手也会被知道。她有些无措地举起手,虽然指尖还残留着他手背上光滑的触觉,但是此时男孩子好像对这个举动产生了很大的厌恶。
“我...我以为你在睡觉,然后把被子掀开...”
“我是在睡觉没错,但是你摸我的手就对吗?哼,你要赔我。”男孩子似乎是很讨厌的扭开身子,把半边脸朝向她,嘴角撇着。
“啊...我,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了...”管小齐解释不通,有些无奈而焦急地低下头,再次看向自己的光脚丫子。
“说不会了就不会了?我不信,你肯定是骗子。”男孩子微微有些冷的声音传来,被他坐在屁股下面的被子吱呀一声,似乎是在调整坐姿。
管小齐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小小地咬着嘴唇。
场面一度宁静和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管小齐还是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似乎闭上了,嘴巴也扁着。床上的人似乎也没动静,这种情况持续了至少有三分钟之久。
几乎下一刻就要世界末日了,低头而对脑部造成压迫感,身体逐渐前倾的管小齐,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她霍地一下抬起头。男孩子仍然是半对着她,嘴角有一丝尴尬地苦笑。
“我...你在生气,我害怕惹到你...”
“噗...别当真嘛,我给你开个玩笑的,开玩笑!”男孩子显然没有意料到自己的俏皮话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急忙转过来,伸出手:“你,你随便摸,我不会生气的!”
“真的?”管小齐抬起眼眸,透出询问的目光。
“真的真的!你试一试嘛!”男孩子朝她扬了扬手。
看着那只刚才很光滑,在被子下面半握成拳,现在很大方的张开着的手,管小齐紧闭着嘴,不知为何,又微微咽了咽口水,把双手伸出去,轻轻地握住了。
一样的感觉,但是比刚才微微热一些。
“看吧,没问题的!刚才我在和你开玩笑的,不要不和我说话嘛!”男孩子开心地笑起来,反手和管小齐握起手来,有模有样地上下摇晃着。
“嗯!我知道了。”突然反应过来似乎握的有点久了,管小齐微微红着脸把手抽了回来。男孩子也没在意,光着脚下床跑到一边,哗啦地一下把窗帘拉开。
光线一下子投射进来,找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这个时候,管小齐重新环顾,脑海里重新强调了一个想法: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现在,除了她和这个男孩子,没有任何别人的身影。她挪了两步,往厕所里看去,里面出了一个马桶,空空的,喷水花洒滴滴地向下漏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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