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易嬴即便不愿将来意告诉他,仅凭易嬴还肯对冉雄客气这一点,冉雄就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或许会对自己父亲有所惩罚,但也肯定不是什么太大惩罚了。
因此跟着易嬴一起在主桌旁坐下,冉雄就说道:“听说易少师今日又是来找家父的?那不知易少师可否先说说此次前来找家父的来意,也好让小侄见识一下。”
“哦?冉丞相现在没空吗?”
“家父现在正在沐浴,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出来招待易少师,所以才要小侄先行陪易少师坐上一坐。”
“……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只是本官已将大明公主的奏折送到宫中,然后皇上就下了一道旨意给冉丞相。”
不管冉鸣是不是在推托,易嬴却也无意与冉雄绕圈子,更没有绕圈子的必要,直接就将北越国皇上图韫写给冉鸣的“白条”从袖子中拿了出来。
而不用展开,甚至不用拿到手中,冉雄就看到了易嬴摆在桌面上写着“圈禁京城”四字的白纸。[
虽然白纸上并没有什么以资证明的印鉴,甚至冉雄对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字迹一点都不熟悉,但他丝毫不敢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亲笔谕旨。
因此乍看“圈禁京城”四字,冉雄的双脸立即全白了。
因为圈禁京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冉丞相,乃至冉家再也不能离开京城,甚至都不能前去培州解决千人冢的问题,乃至说是解决与大明公主的纷争了。
因此带着愤怒,冉雄就怒向易嬴道:“易少师,难道这就是你给皇上的建议?”
冉雄为什么会怀疑这是易嬴的建议?
因为冉家什么都想到了,甚至北越国皇上图韫在震怒下会不会下令处斩冉鸣,冉家都想到了应对方法,但面对这种圈禁京城的处置,冉家却根本就想不到,甚至朝廷上都没有这种针对大臣的圈禁先例。
所以,冉雄所能猜到的就是这肯定是易嬴的主意。
而面对冉雄愤怒,易嬴却淡然点点头道:“不然二公子认为本官该怎样向皇上建议处罚冉丞相?难道二公子认为天牢比京城更宽敞?或者二公子该不会认为皇上根本就不会处罚冉丞相吧”
天?天牢?
乍听易嬴话语,冉雄的脸色就顿时僵硬了。
因为,冉雄即便没去过天牢,但也知道天牢是北越国看守最森严,也是最难从里面出来的牢狱。
不过身为冉鸣之子,冉雄现在也补了个六品文散官,却是不会轻易退缩道:“易少师不会想要为自己开脱而危言耸听吧”
“开脱,本官为何要为自己开脱?除了皇上和大明公主,本官又需要向谁开脱。本官今日就是为传达皇上旨意而来,二公子若然无事,本官就先请告辞了。”
又需要向谁开脱?
易嬴这话虽然嚣张无比,冉雄却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冉鸣往日在京城中或也拥有同样权势,但随着这两日的变动,冉家已经岌岌可危,根本不可能还叫易嬴向冉家低头。
但易嬴不向冉家低头,却不等于冉家也需要向易嬴低头。
虽然冉雄并不能确定冉家的将来发展,但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谕旨既然都已经下来了,再留下易嬴也的确没什么用,冉雄更不认为冉鸣会拿这事来请教易嬴。因为不用请教易嬴,冉雄自己都能想出易嬴会给出怎样的建议。
无非就是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等等。
所以冉雄直接就从桌旁站起道:“小侄明白了,小侄不送……”
看到冉雄选择任自己离开,易嬴并没有意见,熟门熟路的就在冉雄找来的下人带领下出了丞相府。因为易嬴知道,这事情冉雄一人肯定决定不了。至于说冉鸣会如何决定,易嬴却也无力去影响了。
又或者冉鸣真做出什么决定,易嬴也只需见招拆招而已。
而当冉雄拿着易嬴留下的白条回到书房时,冉鸣也在第一时间怒了起来。
“……什么?圈禁京城,易少师竟敢让皇上将老夫圈禁京城。”
抓着易嬴带来的白条,冉鸣虽然不至于立即将白条撕得粉碎,但却也将白条握在手中捏得不成了形状。
而冉雄也一脸担心道:“爹爹,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假如我们真被圈禁在京中,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易少师在帮着皇上逼老夫再做选择。”
“再做选择,这怎么说?”
“因为这只是一张白条,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无的白条。甚至老夫只要愿意,完全可当没收到这张白条来处置,但结果就是……”
结果就是?
乍听这话,冉雄也一脸紧张了。
因为在冉鸣提醒下,冉雄也知道这又是一次北越国皇上对冉鸣的考验。
这就正如易嬴先将大明公主的奏折拿给冉鸣观看时一样,冉鸣选择了告老还乡。现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又给了冉鸣一张白条,假如冉鸣还要拒绝,那就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没给冉家机会,而是冉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的拉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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