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俟说话时,图笺一直紧盯着图俟双眼。
因为,育王府的王位虽然只是图仂和图僖两人之争,但现在京城中却只有图俟一人在独撑大局。如果图笺这时还想为图僖做些什么,那就必须得到图俟支持。
而图俟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图笺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以图俟的聪明,他现在的不为所动就说明了心中早有打算,却不像他如果故意做出什么激动情绪,那还容易让人怀疑。
但听到图俟话语,图笺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或许图仂掌权对图俟而言的确不是件好事,但如果真由图仂掌握了育王府大权,图僖和图笺更会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不说别的,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图仂都必须除掉图僖。
所以,图僖与图仂间根本就不是什么育王府王位之争,而是生死之争。
而与图俟和图笺慢悠悠的谈话不同,虽然俞之渔真正求见的并不是自己,龚泱却急不可待地带着育王府官员赶到了育王府的门房外。
只是真正见到俞之渔时,龚泱还是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愤怒。
因为不等看到俞之渔本人,只看到背对门房大门的瑛姑背影,龚泱就已经开始怒叱道:“杀了她,你们快过来给本官杀了她。”
杀了她?
忽然听到龚泱怒吼,其他官员都满脸惊讶。甚至御史蔡卺在望向门房里面时,同样也只能看到瑛姑的背影和被瑛姑挡在门房椅子上的俞之渔的半个肩头。
而在来到门房前,众人已经约定好要以“拖之诀”为主,怎么龚泱一下又改换主意,直接喊打喊杀起来。
当然,这不是龚泱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而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所以才控制不了这种因为恐惧产生出来的愤怒。
因为别人在看瑛姑的背影时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在龚泱看到瑛姑背影时,却好像被一座山峰重压了下来一样。
不知瑛姑并不是俞之渔,更不知瑛姑的背影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压力,龚泱自然就将事情联想到了某种心灵感应上。这种心灵感应不是说什么超能力,就好像看到一个人就能约莫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甚至能不能与自己谈得来一样。
这种感应或许在普通人中很难感受到,但对于那些浸yin官场多年的官员来说,这却是他们趋避各种利害的不二法门。
所以,不知瑛姑背影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压力,更将瑛姑当成了俞之渔,龚泱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会输给俞之渔,输掉自己的大理寺卿位置。
为了抗拒这种重压、抗拒这种恐惧,龚泱自然就开始愤怒起来。
“杀了吾?你说要杀了吾?”
原本对龚泱做手脚的就是瑛姑,她也就是将自己所怀的功力延伸一部分施加在龚泱身上而已。因为龚泱不会武艺,自然就把这种来自身体上的重压当成了心理上的重压。
因此一听龚泱竟然愤怒到这种程度,瑛姑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看到瑛姑转身,不仅龚泱,甚至那些育王府官员都一脸愕然。
因为别说瑛姑身上的绯衣就是一件常见的侍女绯衣,瑛姑的长像即便并不难看,但距离游河贵妇的标准还是差了些。
“龚大人,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而俞之渔这时也从瑛姑身后站出来怒道:“照龚大人这样说,好像现在做错事的人乃是妾身一样。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了。而且妾身真正要进行商谈的乃是育王妃殿下和二世子,也没必要和你多说什么。”
作为游河贵妇,俞之渔交往的对象可不只是那些浪荡子和文、武散官,因为真是那些人,即便他们愿娶俞之渔这样的游河贵妇为平妻,游河贵妇们也未必会看得上他们。所以真正会被游河贵妇惦记的还是那些年轻俊杰和娶妻不多的官员。
而因为如此,几乎所有官员都会给自己留一个平妻名额,以作为同游河贵妇交往的手段。
所以,龚泱即便是因为抢了余通的大理寺卿位置而不可能与俞之渔上床,但两人不仅在各种娱乐场所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在场的育王府官员中也偶有几人同俞之渔上过床。
没想到自己竟将瑛姑当成了俞之渔,龚泱脸色一沉,却也不管俞之渔说了什么道:“哼?俞之渔你认为自己有资格在育王府中撒野吗?”
“还有你带来的这女人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本官这样说话。”
“撒野?到底是谁在撒野?”
在古代社会,只有奴仆才会被称呼全名,而称呼女人全名更是一件相当失礼的事。
随着龚泱低叱,瑛姑就抬脚轻轻一跨,仿佛没有任何移动就来到了育王府门房外面。同时也将自身功力分别压向了龚泱和所有已来到前院中的育王府官员。
“扑通”
因为憎恨,龚泱虽然不可能对俞之渔认输,但在瑛姑的功力重压下,龚泱还是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直接恐惧道:“你,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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