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冻死了!”
话音落下,她已是扑到赵不凡怀里痛哭失声。
牵着战马走来的张宪再也压不住心怒火,破口大骂:“狗娘样的童蹇,襄州都成这样了,他身为知州既不开仓放粮,也不收纳流民,更不报朝廷,他这是想干什么?”
赵不凡紧咬着牙,眼睛微有些泛红,静静看着那彷如雕塑般安静的母女二人许久,猛地抢过张宪手马缰,纵身马,目『露』寒光:“童蹇是童贯弟弟的儿子,他隐瞒不报必定是童贯授意,不然他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做!”
折月芝听得愤恨,擦着脸的泪痕道:“他童贯在西军威望那么高,权倾天下,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
赵不凡冷哼一声,语带愤怒。
“童贯去年征讨王庆,在房州大败,使得王庆一伙势力暴涨,已是被连削数路兵权,枢密院也被郑居等人涉足,这襄州与房州相邻,他安『插』童蹇调任襄州,恐怕是要威慑周边各大府州,『逼』迫他们隐瞒不报,想拖着等风头过去再论,若是现在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童贯的日子更不好过!”
杨沂显得有些沉默,他祖父杨宗闵是西军的人,过往也是童贯的支持者,而折家军向来保持立,他父亲杨震又效力折家军,所以在他的认知,童贯在朝处处为西军争取利益,是个体恤下属、能打胜仗的名将。
可自从在开德府碰到赵不凡过后,他知道了鬼卒这个组织,开始逐步接触到童贯的另一面,心里大受震动,眼下更是有些接受不了,所以自从走入襄州地界不再吭声。
赵不凡通过折月芝口的评价和长久观察,早已认可杨沂的为人,眼下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复杂,但却从不过多去吹说童贯的恶行,凡事都只讲出事实,避免对方误会自己是有意伤。
如此让杨沂亲自去看,反而能让一切都清楚明白,更重要的是,赵不凡希望杨沂能把看到的一切传信给他祖父杨宗闵,那能使得以杨宗闵为核心的这批西军将领与童贯离心,也算是种分化。
此刻,赵不凡不经意间转头看了看沉默的杨沂,仍旧没有多说,径自带着众人拍马赶往襄阳。
行至东城门外,难民更是多不胜数,漫山遍野都是,他们全都被那紧闭的城门和宽阔的护城河隔绝在外,无论怎么哭求,城的守兵也不敢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同样进不了城的赵不凡也没办法,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暂且歇息下来。
张宪四处查看一番,很快跑来说道:“大人,这地方不能久留,很多难民都在盯着我们,走投无路的他们说不定已升起歹心,或许是想抢我们的马和财物。”
赵不凡额头微皱,想了想道:“是要赶紧走,不过你拿几两银子过去找些人问问,务必打听清楚当下襄阳城的具体情况,最好再问问万盛山庄!”
“行!”张宪点点头,转身走。
赵不凡叮嘱道:“你小心点,眼下流民太多,『乱』不可言,说话做事谨慎些!”
“大人放心!”张宪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眨眼不见了人影。
赵不凡站起身来拍了拍身的尘土,示意杨沂和尚昆阳等人都拔出刀剑来擦拭,用以威慑远处已经不怀好意的人。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宪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满脸焦急:“大人,万盛山庄在西南三十多里外的伏龙山脚下,不过听那边逃难过来的一个都保正说,万盛山庄也在着手撤离襄州,若不快些赶过去,可找不到人了!”
早前来的时候,几人也是多有向难民打听,可普通难民也只知道大寇王庆打过来的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都保正之职是一乡之长,自然知道更多。
赵不凡当下急声追问:“那你有没有向他打听军情?”
“有,我全都问清楚了。”张宪点点头,目光看向远处的百姓,叹息着道:“襄州这幅惨象应该全都是童贯害的,去年他率军前来征讨王庆,根本不只带了八都监的人马,来的足足有五万人!”
“什么?”赵不凡骇然起身。“五万人?他秘密抽调了别处的兵马?”
张宪回道:“应该是,按那个都保正的说法,那些兵马有些是穿厢兵式样的甲胄,有些则是禁军甲胄,也是说童贯来征讨王庆的时候,肯定是抽调了禁军人马混在其,具体是哪部兵马还不知道!”
赵不凡眼神闪动:“然后呢?”
这次张宪顿了下,似乎在思索,隔了片刻才接着说:“那都保正说,童贯带兵讨伐王庆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是以军粮不足为名义,紧急向百姓大量借粮,承诺取胜过后连本带利偿还。虽说那个时候这周边各府州也是大旱成灾,可由于往年较富足,百姓多有积蓄,再加支持朝廷剿寇,因而很快筹集巨量粮食和牲畜。
可出人意料的是,童贯在房州打了败仗,全军覆没,而后官府再也没有提及还粮的事,如此一来,借出积蓄的百姓麻烦大了,再加去年遭受大旱灾,物资极度匮乏,物价飞涨,周边各府州这么『乱』了起来,眼见冬天来临,地方官府更是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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