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选七皇子。”
苏阜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呲牙咧嘴的喝道:
“你还想着那小子!?你是不是忘……”
“我心悦他。”
苏静婉面不改色,轻轻的打断到。
一刹那,苏阜哑口无言。
苏静婉本身就长的极为肖似江沁月,而此时的苏静婉,与当年跪在江家家主面前平静的说出那四个字的江沁月,如出一辙。
神色,语气,眉眼,都几乎一模一样。
苏阜本身有一箩筐的道理和呵斥,偏偏在这样的对峙下如骄阳下的雪花一般消弭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浓重的思念与沉默。
片刻后,苏阜软着语气说道:
“可那……毕竟是为妾啊……寻常人家奴仆般的存在……主母说发卖便能发卖出去的……”
苏静婉一愣,笑着应到:
“父亲约莫是想岔了,皇亲国戚家,更何况时当朝皇子,为妾也是贵妾,怎么说的上发卖呢?”
苏阜用右手捂住额头,左手再茶几上轻轻的瞧着:
“为皇子为贵妾,可若是争权失败了呢?那便是性命都难以保全!”
“父亲慎言。”
苏静婉打断到,
“婉儿心悦七皇子,便知道更多父亲不知道的事。的确,淑仪梅贵嫔生前不受宠,母家积弱,可七皇子本身谋略过人,暗有势动;虽不算最得宠的皇子,可到底也有一争之力,比起妻妾众多的四皇子殿下,婉儿更容易站稳位置,日后为苏家子孙谋求前程。”
“父亲,您已经知天命有二了,许多事情不必再亲自操劳,大可直接交予四哥哥去做,他随年轻,但有筹谋,稍加历练定能领起苏家。”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夺嫡失败,女儿相信七皇子也有法子保全一个亲王的地位与名声,富贵险中求,比起心有所属的二姐姐,婉儿的确更适合做这枚棋子,不是么?”
苏静婉喝了口茶,察觉到苏芸婉窥伺的目光,对她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苏阜放下手,靠在太师椅上静默了许久,堂前在察觉到话题的严肃性后,崔妈妈一早便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关上门窗,仅余下崔妈妈和两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伺候着。
“你……”
苏阜沉声开口:
“此意已决?”
苏静婉起身,慢慢跪在了地上,给苏阜磕了个头行了个周全的大礼,决绝的说到:
“女儿不孝,还请父亲成全。”
苏阜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东西就不跟着掺和了。”
苏静婉一下子爬起来,轻笑着贴到了苏阜的身边,伸出手为他轻轻的按着太阳穴:
“父亲~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婉儿就那么随口一说父亲便气呼呼的,婉儿错了还不成吗~父亲丰神俊朗气度无双,是全天下最最最年轻的英武男子~”
苏阜简直要气笑了,一把挥开她的手,挥出去十分力,打到苏静婉手上的便只有十之一二了,苏静婉到还不依不挠上了,右手捂着左手瘪着嘴,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苏阜把苏静婉拉到面前,笑骂到:
“哪里学来的这些荒唐胡话,越发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了,就这样,跟个总角顽童似的,还想出嫁到皇子府,便是要叫别人戳着我这把老骨头议论。”
苏芸婉缓缓起身,立在一旁,沉默着看着苏阜与苏静婉的互动,神色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苏静婉轻轻的拨弄着苏阜鬓间的霜白,柔声说到:
“婉儿知道父亲是担心我,但是人这一生总是要做出各种各样的抉择,父亲无法永远护着我,终有一日,是要换我护着父亲的。”
苏阜没有出声,不知在想着什么。
到底苏阜还是顺了苏静婉的意,只是后来他豁出去般的到了江府上,与向来看他不是很顺眼的大舅子商谈了一夜,最后本已经隐门闭户的江家出了面,与苏阜一起登了七皇子府,定下了一个侧福晋的身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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