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南康公主面色微变,沉声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钟舍人和两名司马。”桓容正色道,“阿母放心,不会为外人知晓。”
“那就好。”南康公主长出一口气,“此事非同小可,万要谨慎。”
“诺!”
“元月官家元服,建康很有一场热闹。如今王文度病重,太原王氏恐将有一场变故。建康流言纷纷,局势不稳,人心更乱。你叔父又要让出扬州牧,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都要搅进去。”
“阿母,叔父既生此意,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桓容正色道。
“我知道。”南康公主点点头,“只不过,这些高门树大根深,非轻易可以撼动。晋室这些年是如何?他日……你怕也要为难。”
话中未尽之意,是在提点桓容,如果他站到司马氏的位置,他日登上皇位,同样要面对王谢士族。到时,双方的合作定将不存,甚至会直接成为敌人。
“阿母的忧心,儿早已想过。世事无绝对,无论多难解的谜题,只要肯下苦功,总能想出答案。”
“怎么说?”南康公主面露疑惑。
桓容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拿起竹筷,夹起一块炸糕,从中一分为二,放到漆盘一侧。随后,夹起两块炸糕,放到另一侧。
南康公主深锁眉心,片刻恍然。
“阿母,如果仅是一块炸糕,数人要分,必当为分配不均起争执。如果将炸糕增至两块甚至更多,每人能分到的不是一小块,而是一大块乃至更多,争执固然会有,却不会伤及根本。”
“阿子可曾想过,人心不足。”南康公主叹道。
“我知。”桓容笑着点头,笑意却未达眼底,“想要得到好处,总要付出一定代价。”
地盘有限,为巩固和扩大自身利益,争执不可避免。
若是将地盘扩大呢?
中原、西域乃至极西之地,都是能化解矛盾的钥匙。以上不够,还可以向南拜访天竺,向西走访吐谷浑。再吃不饱,那就扬帆出海,去寻找新大陆。
人心不足,此言果然不错,可现下不比后世,战争是为常态,且东晋的地盘实在不大,有足够的空间扩张。
一旦尝到其中的利益,就像尝到血腥味的鲨鱼,永远不可能掉头吃素。
这么做有一定风险,但是,桓容不像司马氏,他手中掌握着军队,握有东、西商路,更重要的是,握着新技术!
计划尚且粗浅,需得进一步完善。
就目前而言,需将王谢士族的目光和精力拉向西域,让他们不再局限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别再整日清谈,最好由老庄转向韩非,由风雅转向铁-血,由胡人眼中孱弱的羔羊转为凶狠的捕食者。
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有了新的目标,让众人转移开目光,桓容就有余力慢慢分化瓦解,进而抓牢权柄。至于邻居是不是被祸害,是不是日子难熬,自己会不会被后世斥为残-暴-不-仁,他全不在乎。
都水煮活人、生撕虎豹、百兽退避了,后世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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