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又看一遍绢布上的内容,觉得身在建康的亲娘更加危险。
历史上,司马奕被废,渣爹推举琅琊王上位,中间和建康士族达成妥协,双方并没有动武。
如今情况不同,褚太后明摆着支持琅琊王世子,难保渣爹不会突然间脑抽。
想到这里,桓容愈发感到忧心。
“钱实。”
“仆在。”
“待到军营之后,你立即点齐五十私兵,持我手令前往建康,护卫我母安全。如遇心怀叵测之人,无需留情,可当场斩杀!”
“诺!”
桓容靠向车壁,并未写成回信,而是取下系在玉佩上的金线,环过鹁鸽的右腿,打了个活结。确保金线不会松脱,方才抚过鹁鸽的背羽,将其放飞。
目送鹁鸽飞远,桓容抿了抿嘴唇,希望阿母能明白他的意思。
至于为何不写回信……
能看懂大篆却写得不好,这个原因他会说吗?绝对不会!
建康
司马奕斜靠在榻上,衣袍敞开,鬓发散乱,全身都是酒气。
嬖人和宫妾畏缩着不敢上前,宦者和宫婢更是噤若寒蝉,小心的跪在墙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朕有痿疾,不能-御-女?好,当真是好,妙,这借口真妙,哈哈哈……”
司马奕一边笑一边捶着矮榻,声音沙哑,仿佛夜枭嘶鸣,磨得人耳鼓生疼。
“桓温,郗超,王坦之,谢安,王彪之……还有谁?都是名臣名士,国之栋梁!朕算什么?在他们眼中,朕算什么?!”
长袖猛然扫过,酒盏倾倒,司马奕状似疯狂,赤红着双眼扫过众人,大叫道:“下去,都给朕滚下去!”
众人如蒙大赦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内殿。
“阿冉。”
“仆在。”一名宦者留在最后,听到司马奕出声,立即伏跪在地。
“取竹简来,朕要立诏。”司马奕坐起身,笑容变得诡异,“朕要送太后和诸位贤臣一个大礼!”
觑一眼司马奕奇怪的表情,宦者顿觉头皮发麻。不敢稍作迟疑,立即奉上竹简,欲要动手磨墨,却听司马奕道:“取刻刀!”
这样一份重要的诏书,自然要刻在竹简之上。
司马奕铺开竹简,手执刻刀,命宦者移来三足灯照亮。
稍显昏暗的内殿中,瘦削的身影映在墙上,随火光摇曳不断拉长,伴着沙哑的笑声和刀锋划过竹简的钝响,现出几分古怪和诡谲。
宦者移来烛火,不小心扫过竹简,仅仅只是一眼,立刻苍白着脸低下头,浑身被汗水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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