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昨儿晚上还跟傻子似的,睡一宿觉就变机灵了?怎么可能?!你是不懂装懂吧?
阿豹顿生无力之感,连小耳朵都支棱不住了,软趴趴的垂在脑袋上。
玉姝与阿豹一问一答的当儿,裴仁魁也没闲着,他把谢九郎说的每个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务必真正领会谢九郎想要表达的意思。眸光一瞟,正对上眼眯眯的阿豹。小猫不大,神态倒挺严肃,还带着些些防备。
难不成小猫对他起了戒心?他活了一大把岁数,还没被猫嫌弃过。裴仁魁眼角跳三跳,有点委屈也有点不甘。
裴仁魁舔舔下唇,忖量片刻,掠过小猫阿豹,看向谢九郎,“九郎啊,吴中恩与胡仙芝想要借由背鼓之名结社。可我晓得背鼓鼓曲乃是你做的,小黄门是经由你手调教的,光明殿前,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也是你的功绩。他俩这是想抢你的风头啊。”
裴仁魁七情上面,尽心竭力为谢九郎抱屈的同时,眼角余光鬼使神差的又瞟到小猫那儿去了。
什么背鼓,什么结社,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说到底还不是想打小鱼干的主意,哼,门儿都没有!阿豹紧抿的小嘴抿的更紧,鄙薄的用鼻孔睨着裴仁魁。
“这么说,你没应允?”玉姝端起茶盏吹散热气,问道。
裴仁魁收回视线,忙不迭的说:“没有,没有。不论如何,此事我都得与你斟酌才好行事。”
玉姝放下茶盏,手指绕着阿豹的尾巴尖儿,面有难色,“哎呦,委实棘手啊。”
棘手?
裴仁魁心尖儿突突乱颤。这不就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嘛?何来棘手之说?
玉姝眉眼弯起,展颜一笑,问他:“怎么,我说的不对?”
这话问的两头堵,不管裴仁魁说对还是说不对,谢九郎都能找到反驳他的言辞。
裴仁魁从没在谢九郎这儿讨到半分便宜。他扁扁嘴,认命似得叹口气,道:“对或者不对,尚且不能妄下判断,烦请谢郎君指教。”
玉姝哑然失笑。
“谢九哪里敢当指教二字?我与裴府尹推敲才是。”玉姝说着,手指顺着阿豹的尾巴尖滑至脊背,理顺理顺阿豹背毛,又道:“素闻吴氏与京都达官贵人有些往来。是吗?”
谢九郎此言意在提醒裴仁魁,就算他不应承,吴中恩那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免不得拉下脸面求人为他做主。人情托人情,最终又得绕回京兆尹裴仁魁这里。到那时,裴仁魁就算有心推拒,又碍于情面不好推拒,可不就棘手了?
关于这层,裴仁魁并非全无考量。现而今,他摆明了与柳维风不睦,柳维风一派犯不上为了此事恳请他通融,百里恪与谢九郎交好自不会搭理吴中恩。至于杨相爷,刚给谢九郎暗中使绊儿不成,他该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
至于那些皇亲国戚,谁会那么没眼色与皇帝陛下对着干?况且,其中又牵涉华存与拙翁两位当世高人。兼之,拙翁又是谢九郎老师,不看僧面看佛面。凡是附庸风雅的,断不会为吴中恩出头得罪拙翁。
玉姝却觉得吴氏此时意欲结社有些蹊跷,兴许背后有人点拨也未可知。既有人出谋划策,就不会轻易偃旗息鼓。
“往来与否,并无关系。”裴仁魁犹疑着说道:“虽说,京都贵人不少,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陛下臣民,孰轻孰重分得清。”
“就怕有人分不清。”玉姝为裴仁魁添了茶,“糊涂人办的糊涂事还少嘛?”
糊涂人?
糊涂人指的是哪个?裴仁魁唇畔胡须抖了抖,接道:“九郎,你放心。我绝不是糊涂人,也办不出糊涂事。吴中恩想要结社,我不会批复。”
玉姝笑:“话别说的太满。没人晓得明日会遇到何种境况。但是,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责怪你。”她认为裴仁魁抵受不住旁人说项,同意吴中恩结社是迟早的事。不过,事态以后发展,必不会遂了吴中恩心愿。
“九郎,你这样说,是不信我?”裴仁魁目光再次瞟到小猫阿豹那儿,它仍旧摆出一副肃然姿态,裴仁魁暗自喟叹,心道,物随主人形,小猫跟的谢九郎久了,也学的不好相与了。
“并非不信。单单就事论事,我不想裴府尹为难。事到临头,裴府尹大可不必顾惜谢九,只管放手去做。”谢九郎言辞恳切,裴仁魁居然生出些微感动。
裴仁魁唤一声:“九郎……”就住了声息。言谢生分又见外,平白惹得谢九郎不悦,索性无声胜有声,以谢九郎聪敏,定能通晓他话中潜藏的含义。
果真,谢九郎目露了然,话锋一转,问道:“近来京都有何热闹事吗?”看似在与裴仁魁闲谈,实则她真正关心的是《襄王变文》在京都掀起的风浪到底有多高。
裴仁魁稍加忖量,如实道来:“京都至热闹的事,要数近日各大酒肆、茶楼宣讲的沸沸扬扬的《襄王变文》了。”
坊中小童都晓得的事体,谢九郎怎会不知?裴仁魁说罢,默默吃茶,静等着谢九郎继续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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