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帝的心思在瞬间起了变化,元晖低声一应,唤来了元渊。
元恪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元渊脸上:“李承志常对朕言,你性情敦厚,执义守哲,可为良师益友,亦可为忠臣良将……朕骤迁你为左卫将军,亦有此因。望你尽心职守,莫要懈怠……”
这官升的太过突然,元渊不是没想过缘由。以为皇帝会提元嘉,会提他平时兢兢业业,没想独独提起了李承志?
但元渊依旧激动的脸色通红,恭身拜道:“臣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又是肝脑涂地?
元恪悠悠一叹:“不需如此,只要助元晖守好这清泉宫就好……切记,朕在哪,李承志就在哪……”
“王显、徐謇!”
“臣在!”
“李承志一旦醒来,立即将朕唤醒!”
“臣遵旨!”
皇帝慢慢的合上了眼皮,殿中诸人却是五味陈杂。
皇帝如此安排,摆明是不敢尽信元晖,更怕李承志但有万一,再无人能予他治伤。
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宫禁重重,竟能让刺客潜入后宫,且行刺成功?
于忠、刘腾、元晖、徐謇、王显……禁卫、侍从、太监、宫娥,乃至束手无策,恨不得将李承志掐醒,让他尽快给皇帝治伤的医官等,哪个都脱不开责任。
试问,皇帝又敢信谁?
没杀个人头滚滚,已是元恪英明仁慈,格外开恩……
……
“吱呀……咚!”
宫门闭合,声如闷钟,更如在心中擂了一锤。恰来一阵寒风,高肇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
此时才知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叔父!”
听到唤声,高肇顺声一看,清泉宫外已聚了一堆。方才被皇帝提前遣散的那些,竟一个都没少?
皇后眼巴巴的迎了上来:“陛……陛下如何?”
方才就我与你离陛下最近,陛下如何,你看不出来?
若只看脸色,陛下好似精神尚可,说话不急不绪,但你就没发现,盖在他身上的棉被时不时就会轻抖一阵,且久颤不止?
什么暂时无恙,皇帝分明就是在勉力为之,咬牙强挺。
高英也并非眼瞎,而是心里光顾着李承志,就没顾上皇帝。
此时问的,怕也是李承志吧?
老夫又哪里知道?
此时想来,皇帝十之八九没说实话,不然何至于要将李承志留在清泉宫就地医治?
但这也不该是你皇后该关心的问题……
“陛下自是无恙……”
回了半句,高肇的眼神“筱”的一寒,“臣知殿下挂念陛下,此人之常情。但也请殿下莫要心忧,尽快接掌宫务,为君分忧才是正紧……”
知道被高肇识破了心思,皇后心中气急,但剩下的话终是不敢再问出口。
懒得再敷衍众臣,高肇大袖一挥,自行离去。
以元雍为首,一群大臣“嗡”的围了过来,围着元嘉与元怿问道:“陛下果真无恙?”
“都眼瞎不成,陛下自是安然无恙……十之八九是李承志舍命救驾,予陛下挡了灾厄……”
元嘉回了一句,边往前走边冷笑道,“尔等也真是嫌命长了,放着庶务不理,竟探问起这等隐私?都是何意:难不成都在等陛下宾天的消息,尔等好即时起兵?”
一众大臣脸色一僵,心里把元嘉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操翻了。
这个老贼仗着陛下宠信,更仗着已无几年好活,说话怎这般诛心?
军权尽在三公之手,拿鸟毛造反?
至多也就是问问真要有朝一日,若胡氏诞下的是公主,皇帝意欲立何人承嗣,好提前烧烧冷灶……
被元嘉一顿冷嘲热讽,再无人敢多嘴,皆乖乖的跟在其身后,往式乾殿走去。
元怿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元嘉,低声问道:“请教太尉,如今之计,孤该以何务为重?”
“殿下身为司徒,文臣之首,自是先要稳定朝纲!”
元怿又狐疑道,“但陛下临危授命,又令孤兼了卫尉,这宫禁又该如何安排?且这般惊天骇世之变,怎么也该缉查刺客,按迹循踪,查个水落石出……”
元嘉悚然一惊。
对啊?
皇帝只令于忠卸职问罪,又将其卫尉、领军二职分授元怿、高肇二人。但怎就对追缉刺客、严肃宫禁内卫之事只字未提?
心中一动,元嘉加快了脚步,又急声唤道:“高司空请留步……”
高肇停下,元嘉凑到身边,低声问道:“陛下怎就未提宫禁如何安排,又遣何人处置今日之变?”
高肇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平日如影子一般的暗卫猝然尽出,便知陛下此时谁都不敢信了。
也怪于忠,枉陛下对他百般信重,竟能让刺客于光天化日之下混入宫中?
换谁是陛下,也会怀疑今日之变可能是内外勾结。更有可能,已将他高肇,乃至元怿、元嘉也怀疑在内……
高肇稍一犹豫,低声提醒道:“太尉莫非忘了,予我等辅政之侍中,只有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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