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若不合你心思,难不成你还不做?
许是见惯了臣子奏对时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模样,元恪觉得很是有趣,竟问起了李承志的意见:“内行内小如何(皇帝侍从官)?”
内行内小?
李承志翻遍了脑海也没想起这是个什么官。
不怪他见识浅薄,而是北魏官制不是一般的乱:同样的一个官,有七八种名称。甚至有同样一个官名,高的二三品,低的从八正九这样的现像……
看他苦苦思索的模样,元恪故意吓唬道:“刘腾以前做过此官……”
李承志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竟要让我当太监?
看他脸白的跟纸似的,瞳孔缩的如同针眼,元恪又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一见李承志这种懵的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就分外开心。比元雍、元悦恭维他上百句都要让他心情舒畅。
当然,也是因为李承志长的不是一般的顺眼,还特会说话……
心里乐呵着,元恪更对什么“天授之人”嗤之以鼻。
就李承志这城府,也绝对跟“天授”两个字沾不上边……
“放心,不会让你当阉人,不然朕岂不是暴殄天物?”
元恪笑着回道,“刘腾确实做过此官,但杨播、杨椿(杨舒的大兄和二兄,侍奉过冯太后)也做过,故并非专为阉人所设……
此官又名大羽真,骐驎官。可事出讷诏令、也可事宿直寝卫,还可事拾遗应对,类比内给事……不过你不需日日入宫,兼着便可……”
李承志狂松一口气:你早说啊?
“臣谢过陛下!”
站起来做了个揖,落座时李承志又举起袖子,下意识的就要擦一把汗。见元恪笑吟吟的盯着他,他又猛然惊觉,又放下手。
“无妨,又无礼官在,可随意些!”
说着皇帝竟还侧身躺倒,仿佛给李承志做着示范。
李承志暗暗腹诽:快算了吧,真当御史台是吃干饭的?
见他拘束,元恪自知不可能一蹶而就,也不勉强。稍顿了顿,他又问道:“怎就想到将冰卖给了寺里?”
在他看来,李承志此举就如神来之笔:一众重臣不是拦着不让朕整肃僧事么?
那是因为你们觉得和尚暂时没有妨碍到你们……元恪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再有没有像冰这样的物事卖给和尚,既能让百官感觉到痛,还有苦说不出……
许是被元恪一顿惊诈给震慌了心神,李承志竟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和尚有钱啊?”
话都说出了口,他才惊觉不对:皇帝可是信佛的,天知道会不会由此生恼?
看他一脸懵逼,元恪差点又笑出声,忍的好不辛苦:“无……无妨,直说便是……”
李承志哪知皇帝藏着心思,只知自太武帝后,历任皇帝信佛都快信魔障了。
不然何至于全国近三成的丁壮俱是和尚或僧户,全国近三成的土地尽是半粒税都不交的僧田?
李承志连忙收拢心神,小心翼翼试探道:“也怪臣心急了些,一想到要将冰卖成银钱,而非绢与粮,臣第一便想到了寺庙……想来将冰卖给寺里,应是有些不妥?”
怎可能不妥,简直是妥的不能再妥!
看李承志顿时小意了起来,元恪冷声斥道:“你当官才几天,竟就敢在朕眼前口是心非?给朕说真话……”
李承志猛的低下头,连声告着罪,心里却骂着元恪:我信了你个鬼?
谁不知你是顺毛驴?
上次说要拿只狗给你试丹,看把刘芳崔光吓成了什么样?都不相信我竟然能活着出来……
“好的不学,尽学这些歪门邪道?”元恪好不郁闷,威胁道,“再敢给朕打马虎眼,信不信将你那冰再加两成税?”
李承志有些狐疑。
他自然能听出皇帝在吓唬他,他就是觉得今天的皇帝不是一般的跳脱,竟连连跟自个开起了玩笑?
看来,今天组织百姓喊的那两句,正正准准的拍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嗯,拍马屁?
想到这里,李承志心里一突:内行内小,备顾问待从?
这分明是今天把皇帝拍太舒服了,元恪竟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天天拍他的节奏?
我是那样的人么……
李承志暗想: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还如此天纵其才,怎能当幸臣?
至多也就是偶尔讲些好话给你听……
心里思忖着,又听皇帝问道:“朕就问你,你如何看待佛事,说实话!”
还能怎么看?
佛门用好了,自然是协助皇室、朝廷统治百姓的利器:比如南梁!
还真就以为萧衍信佛信到了骨子里,非要哭着喊着当和尚,而且连着剃度了四次,连皇帝都不愿意做?
简直扯淡!
真要是善男信女,何来的弑主篡位,斩尽杀绝?
只因南梁的阶级矛盾已积累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为了麻痹底层百姓与寒门,萧衍不得不大力推行佛教,好为阶级等级提供合理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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