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多大?
李承志止不住的冷笑。
那是你没见过沙尘暴之威。
从河西属汉地之始,就有了沙尘暴的记载。
河西出土的西汉时的简牍记载:日不显目兮黑云多,月不可视兮风非沙……
又有:送使渠犁校尉幕府掾迁,会大风,折伤盖檐十五枚,御赵定伤……
二月中送使者黄君,遇逢大风,马惊折死一匹……
特别后面这两段,清楚的记载了军队行走至半路遇到了沙尘暴,大风先是掀掉车盖,而后掀翻马车,砸死马的经过……
与之相比,刚才的那场风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真大风来了,吹跑几顶毡帐不要太轻松。
也是见了鬼了。
自古到今,但凡传世的诗词中写到风,必会依季节而变化,比如写到东风必是春天,南风是夏天,西风则指秋天,北风自然就是冬天。
但只要轮到描写河西和西域的诗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西风、西风、西风……
要么就是北风、北风、北风……
从无例外!
包括后世也一样,李承志从小到大,见过吹的不是西风的日子,十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晴天时刮的是西风,阴天或下雨天刮的还是西风。
微风习习时刮的是西风,狂风大作、乃至沙尘暴的时候还是西风。
哪天能见到回下山风(南风)或东风时,李承志感觉就跟过年似的……
“如何交待你便如何做,不然真等深秋时节大风来了,你哭都来不及……”
李承志斥着李松,又沉吟道:“便是流民至此,合士卒足有上万众,但若想赶深秋初冬时节建好营房,也定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就地取材,挖窑了……”
挖窑?
李松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郎君,仆早试过了……此地不似关中,尽是黄土。而是土中带沙。不管窑口挖多深,只要深入丈余,窑顶必塌……”
“不是横窑,而是坚窑,便如这种……嗯,你们也过来看……”
李承志招了招手,将李亮和皇甫松等人也叫过来,又抽出佩刀,就地给李松等人划着图:“选地势高坦之处,向下挖掘成池,顶部担以木椽、树枝,再糊以湿泥盖顶,它还能怎么塌?
若是还怕窑壁垒陷,那就用砖石垒砌,或直接用粘土糊墙。而后再在出口处挖一斜道,可供人上下进出……”
众人听着眼睛一亮。
这听着,似是再大的风都能防住?
除非风大到能吹着车轮大的石头砸塌顶的程度。
而且比平地造房简单了不止一倍,连墙都不用垒,更不用发愁哪里去寻找大树,好用来架梁立栋。
他们虽是第一次听这种地窑,但李家堡里冬日储菜的地窖却没少挖过,自然知道建这种地窑,比建房屋有多省力。
众人眼神灼灼的看着李承志,心里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郎君果然是神授之人,随手一指,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人崇拜了,但李承志的脸依然有些烧。
什么化腐朽为神奇,就如那炼钢锻铁一般,这是正儿八经的先人智慧。
后世,这种窑洞俗名地窝子,专用来解决地质沙化较严重的区域的居住问题,在西北极其普遍。
从这里,往西北方向一百多公里,就是罗布泊,也就是后世的酒泉卫星发射基地。没对外公开之前,无论公文还是私信中,那里只有一个名称:地窝堡(音‘铺’)!
钱学森,钱三强等元勋,就是住在这种地窝子里,造出的原子弹和导弹。
由此正西,约两百公里,就是玉门,当年也叫地窝堡,铁人王进喜就是住在地窝子里,开发的玉门油田。
再往西,一直到新疆,沿路叫地窝铺的地方不要太多,都是因此而得名。
比如乌鲁木齐的地窝铺机场……
感觉李彰总是比人慢半拍,李松、李亮等人已然在计划让哪一营去伐木,哪一营去拉粘土,哪一营挖窑时,他才想明白这“地窑”是何物。
他皱着眉头,冷不丁的问道:“窑外连墙都无,若是下雨,岂不是全流进去了?”
李承志绝倒。
天气虽是死的,但人总是活的吧?
他无奈的叹着气:“地窑四周可以垒坝阻水,也可以挖渠导水……但凡有口气在,谁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流进自个家里?”
李彰一愣,转眼间一张脸就羞的发紫。
众人再无异议,众人一致决定,就造这种窑。
而后李承志又给他们讲了讲如何防火,以及冬天取暧时如何防炭毒(一氧化碳)的一些事项。
也就堪堪说完,听到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李承志下意识的一扭头,看到一骑正从营北奔来。
走近一看,却是李聪。
李聪不是一大早就被李松派出去,看着铁倌儿(老铁匠)带着徒弟,去起高炉了么?
这才小半天,至多也就是刚建好炉,等炉烧干,怎么也到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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