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地势高耸挺拔,是极好的天然屏障,终年白雪堆积,绵延千里。
麟这次虽说是为阿冽送信,然而一路下来,脑中也不断得闪现那日到达清风派,它与阿冽散步时,施羽悠说的话来,虽说是施羽悠无心之过,然而于他的内心却是一片阴霾。
“记得那夜,我曾说,因为冽姑娘的存在,冷酷决绝的少主会慢慢开始改变……多月的相处,冽姑娘应该能感受的到,少主内心的变化吧?”
“难道,冽姑娘还不明白少主在世人面前,所表现的大多是假象?!”
“既知道,冽姑娘就更该明白少主让姑娘蒙上面纱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心虚,他害怕自己陷入对姑娘的感情无法自拔,然而,对于帝王之路,这却也是不能允许的……还有那些刻薄言辞,也是在保护自己,将自己的心中所想隔离起来便可不受威胁,如此无可逼po他!”
……
下刻,他便也开始想去证明一件事情。
玄武门地处昆仑山中段,天气较为干燥,长着低矮的灌木,朦胧的雾气萦绕,远远看去,宛若仙界,风景宜人。
萧琅月推开窗户,令新鲜空气涌进屋子,他轻轻地闭上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喃,“真好……”
自上次离开玄武门至这次回来时隔五年,虽然这些时间来许多事情都变了,可他却依旧觉得昆仑山的空气最为清新:这里没有尘世的骚扰,没有所谓的责任,没有沉重的担子,可以放空身心,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那刻,他不再是那个冷漠无情、掌握重权的阴郁皇子;亦不再是叱咤江湖、救世苍生的神刃之主;更不是母妃用来争权夺利的傀儡棋子:
他只是他,只是一个想要最宁静生活的人。
离开皇宫,回到玄武门,萧琅月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连脾性也有所不同。近些日子除了祭拜梦曦,便就是去见师尊,其余的时间便一个人住在雪地的小木屋里,不与任何人接触。
他是十分迷离这样的安静,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的内心,清晰的知晓。
他喜欢这种清净日子:习武练剑、吟诗作对、粗茶淡饭,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难得生活。
或许,一个人在名利、权欲的宫廷里和腥风血雨的江湖里呆久了,也会特别珍惜哪怕只有片刻的宁静!
睁开眼眸,面前的场景依旧存在,是真实而非幻境,悬在心中的石头落地。
或许,他在担心有一天睁眼之际面前的场景就转眼即逝了?毕竟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又要回到那个无法摆脱的地方去。
然而,他终究要回去的,那是他宿命里注定的,亦是始终无法否认且又必须去面对的现实!
萧琅月摊开书页,玉手轻抚着书页上娟秀的文字,嘴角浮上温润笑容,细细吐出那些书香,“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滚滚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公子……”
细腻温婉的声音传来,萧琅月迟疑了一会……怎会有阿冽的声音?
是幻觉吧!
下刻,他又开始念诗,“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
“公子……”
萧琅月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酒……”
“公子、公子……”
那声音从门外再一次传到耳朵里,狠狠地撞击到他心口。
下刻,他也清晰的知晓,那是阿冽的声音!
细细辨别,声音里些许的凉意,他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下刻,他赶紧放下书,从椅子上立起,奔到门口。
远处的雪地里,蒙面的银发白衣的少女艰难地在雪地中爬行,看似负了极重的伤,然而她的血液却是淡紫色,残留在嘴边,呼喊着,“公子……公子……”
如梦断般的声音袭来,萧琅月本能地奔上去,刚迈出一步,却又犹豫了……阿冽怎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待在清风派?
多年的警戒心理开始戒备起来,萧琅月神色冷漠地洞察四周。
这样的冰天雪地,除了玄武门的人便只剩下野兽,那么,面前之景恐是妖魔的诡计,想要骗过他的眼睛绝非容易之事!
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他手持着玄铁扇悠悠扇起,扇身上泛起微微的琥珀光着,自若到任何人也无法察觉到他有所防备,只是缓缓地走到女子面前,不可一世的墨眸里透出傲慢,语气凛冽、默然,仿佛,立即便能冻住人,问:“是阿冽么?”
似乎已经习惯萧琅月的语气,阿冽冷艳的脸上透入着恬静的表情,且道:“公子……不要回去了,不要再回去了,清风派遭到落花袭击,白岩道长死了、楚少帅死了,连施少帅和她肚里的孩子也死了……”
萧琅月冷笑一声,冰寒不减,素白的衣衫与那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你要告诉我,你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下刻,他弯身俯视着阿冽微垂的眼帘,冷笑,“啊……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你却没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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