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你要杀我？
胭脂认识的萧战，待人温和，处事沉稳，她知道他的心里有着抱负和雄心，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但是他从不张扬，久而久之甚至容易让人忘记，他是邬郡楼的主子，他的手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忘记了他对待叛徒和敌人时的冷酷无情。
萧战对自己人向来宽容，而且他也是个相当护短的人。
胭脂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她去打探消息结果被人抓住，萧战带着人去救她，还受了伤，那时候胭脂就对自己说，她会一辈子追随他，做他的左右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站到萧战的对面，更没有想过他有一日会对自己面露杀意，他的手指捏住她的脖子，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这是第一次，胭脂有一种感觉，自己站在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
“你……要杀我？”胭脂倏地缩了缩瞳仁，满眼的不可置信。
“母蛊在哪里？”萧战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冷冷地反问。
“我跟了你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杀我……”胭脂只觉得喉间一阵刺痛，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萧战神情平静，仿佛自己手里捏着的并不是一个女人的脖子。
胭脂倔强地死死咬着牙，只觉得喉咙口火辣辣地疼，她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连话都说不出来，而萧战手指似乎微微用力，胭脂便觉得呼吸困难起来，通红的脸色又瞬间惨白起来。
“阿战……”羽墨不自觉地低唤了一句，她倒不是白莲花心理作祟，而是胭脂毕竟是跟过萧战的属下，她知道萧战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这会儿他一时气愤下了重手，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日后他定然是要后悔的。
“胭脂姐姐……”一道惊呼声从边上传来，阿姆冲了过来，双手抓着萧战的手，想要将胭脂从他的手中救出来，无奈萧战的双臂犹如铁壁，他的那点儿力气根本奈何不了萧战，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你松开，你松开……”阿姆急得满头大汗，奋力想要掰开萧战的人。
“你给羽墨下了什么蛊？”萧战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一径的冷然，见胭脂倔强地闭着眼睛示以抗议，他便眸色一沉，手指加大了力道。
听到萧战的话，阿姆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偏头看了胭脂一眼，脑海中陡然明白了什么，当下便焦急大喊：“胭脂姐姐根本就不会下蛊，她是骗你的。”
萧战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思忖阿姆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他见胭脂陡然睁开眼，凶狠地扫了一眼阿姆，他心里便有了答案。
“胭脂姐姐……”阿姆见萧战倏地松开手，胭脂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来，他连忙伸手扶住她，努力用单薄的身体拖住她下滑的身体。
“说清楚。”萧战可不管胭脂此时面白如纸，只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来，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们苗族确实有蛊术，传女不传男，但是胭脂姐姐从小不在苗族，并没有习过蛊术，她这次回去时间也不长，根本就不可能学会蛊术的。”阿姆急急地解释起来，生怕萧战一个不顺心又要掐胭脂似的。
其实还有一点阿姆没有说，在苗族能习得蛊术的并非常人，胭脂虽有公主的名分，但是到底不是从小在苗族长大的，苗人对她终究是有些忌讳和排挤的，哪有可能那么快就将蛊术教给她。
“我要你自己说。”萧战的目光，落在胭脂身上。
胭脂的喉咙疼得像火烧，但是她还是开口说道：“我只恨，自己不会蛊术，否则……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这话，让萧战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阿姆连忙将人扶着往后退了几步，防备道：“胭脂姐姐就是说说气话，你们不要当真。”
萧战刚要向前走一步，羽墨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偏头问道：“烟花放了吗？我还没看到烟花呢～”
虽然她说的话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萧战还是读懂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求情了。
“先带你回去吧，烟花什么时候都能看。”萧战说完，复又转头看了一眼胭脂，沉声说道，“我会让素问安排人送你回苗族，以后大齐，你就不要来了。”
这话，实在是太重了，让原本就面无血色的胭脂，瞬间就没了精神，眼神里满是荒芜和空洞，像是被人掏空了身体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对胭脂姐姐，她整日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却要杀了她，还要赶她走。”阿姆气不过，不甘心地吼了一句。
胭脂依然倔强地不肯开口，亦或是该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她伤了我护着的人，没有立刻死，便是我顾念了几分情义。为了避免下一次她再心生邪念，你们还是离开盛京的好。”萧战的回答，充满了冷淡。
说完这些，萧战便带着羽墨，离开了庄子。
直到他们走远，胭脂才‘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胭脂姐姐……”阿姆吓了一跳，赶忙伸手为她把脉，摸到她的脉象时他面上一滞，迟疑地问道，“这是……噬心蛊？”
噬心蛊，算得上是苗族蛊术中最厉害的几种了，将蛊下到对方身体里，之后两人便要形影不离，否则对方就会受噬心之痛，而且就算两人一直在一起，这噬心蛊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时间一长便会将人的身体抽空，最后宛如一具尸体，只能卧床，甚至连走路都不能。
“可是我阿爹说，没有人教你啊……”阿姆百思不得其解，他相信自己的阿爹是不会骗他的。
“我不会蛊术，是我们出来之前，母蛊便下到了我的身体了……”胭脂凄凄一笑，“只是，我终究是不忍心。”
萧战也许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他不曾看上甚至差一点就杀死的女人，最终还是放弃了唯一能够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噬心蛊……”阿姆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地转过头，看向萧战他们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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