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城在人在
吐蕃人终于来了！
铺天盖地的身影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仅凭肉眼可见的观察，便能发现这些人数量绝对不亚于数万之众，如此多的吐蕃大军入侵边境，在这几年之中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敌袭。”
“防御。”
在众将士都极为震惊，陷入一脸呆滞的状态中时，站在城头上的胡文昭已经甩开了押送他的那些剑南军士卒，高举手中令牌对众人厉喝一声，这才使得众人清醒过来。
“尔等都愣着作甚？”
“现在起，吾便是你们的主将，全军上下必须听本将号令，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其余事宜，不论事后朝廷如何惩处，都由本将一人承担，与你们毫无瓜葛。”
胡文昭这话，终于使得那些中层将领们俯首听令，便是作为嘉州城内的游骑将军，这一刻也跪倒在地冲胡文昭拱手拜服。
此事已然证明胡文昭的判断不曾有错！这一下倒是也能解释清楚，为何此前派出去的斥候们没有回来！
八成儿是遭遇了吐蕃人的偷袭！幸好还有幸存者回到城中报信，不过主要还是亏了这些时日胡文昭的严防死守。
若不是他下令城内全部戒严，百姓们全部进入城中，吐蕃大军一旦突袭过来的话，造成的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那时，百姓们恐怕会遭遇吐蕃蛮子的烧杀劫掠，一旦战事开启，为了安全保障，不至于城中混入吐蕃蛮子的奸细，恐怕嘉州城的大门也不会轻易打开。
胡文昭一声令下，众士卒们按照提前预演好的开始行动。
城头上本来不过上千兵丁，尤其是分到三处城门都不算多，此时也都尽数到城门上防御。
不仅如此，城中的卫队也开始巡逻起来，提防那些可疑之人，一旦发现有问题的，宁可错杀也绝不轻易放过。
城下的百姓们反应是最为迅速的，得知城外真的有大举吐蕃人入侵之后，立即不再言语逃回家中。
嘉州城的剑南军严阵以待。
吐蕃大军一路涌入边境之地，距离嘉州城不过数百米的时候，终于是暂停下自己的脚步。
胡文昭拿着自己的望远镜观察一番，发现为首的吐蕃头领正在给身旁的士卒们下令，一举一动看起来似乎是打算让他们到周遭的村落去探查一番。
“幸好百姓们都入城了。”
胡文昭松了一口气。
镇守边关数年的他，对于这些场面着实见了不少，只不过，相比起蜀人而言，吐蕃蛮子还是第一次的。
尽管镇守关中之地的时候，也有防备西北地蛮子们的任务，可那时候他已经是长安留守，只需要居中指挥便可，根本不用亲自带人在边镇上驻守。
于青州防备蜀人时，却要亲自上城每日检查，还要与蜀人斗智斗勇，防备那些蜀人为了偷袭青州，提前派间谍进入青州城内。
这些丰富的作战经验，使得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陌生，唯独让他好奇的是，吐蕃这等高原上下来的部族，又会如何进攻边境上的大唐重镇？
不多时，吐蕃数以万计的大军来到嘉州城前，小小的嘉州城虽是军事重镇，却算不上什么大地方，仅是唐军用来抵御吐蕃的前哨。
所以当吐蕃数以万计的大军将嘉州城团团围困起来的时候，嘉州城中不论军民都生出了畏惧的心思。
胡文昭自然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对此他多少有些失望，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息，“可惜剑南军并非我羽林或者宣威军，便是连秦军都差不少，若是这几支军队的话，恐怕不等吐蕃人将城池围困起来，便已然杀出城去将吐蕃人一网打尽。”
胡文昭的想法并不无道理。
唐军驻守此地的时候，对待吐蕃蛮子们可谓是恨不得打上高原的，毕竟唐军士卒们可是极为看重军功的。
又有百战百胜之势，自然不是剑南军这种能相提并论的。
“城头上的唐军听着，我等乃是吐蕃圣军，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如若不然的话，一旦我吐蕃圣军攻入城中，尔等便只有被屠城的下场。”
有一名会说汉话的吐蕃汉子来到城下，冲着城头上的剑南军喊话，许多剑南军士卒一脸紧张，倒不是怕这名吐蕃汉子，而是怕此人身后数以万计的大军。
一旦这些人选择攻城的话，嘉州城不过一座小城，完全会被这群数万大军给吞并的。
到那时候，恐怕城中这些人的下场，不论军民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平日里少数吐蕃人入侵也就罢了，这对于剑南军士卒来说都不算什么，毕竟吐蕃人被唐军打怕了，一般情况下是不敢大规模入侵的，这使得这些剑南军士卒们一直没有正视过吐蕃人。
直到今日这番景象，剑南军才发现这些吐蕃蛮子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全然不像平日里那些偷偷犯境的家伙。
城下在喊话乞降扰乱剑南军军心，城头上的胡文昭一句话都没说，只冷冷地从一旁的刀疤脸李福瞧了一眼，刀疤脸李福便心领神会将手中所持长弓递了过去。
胡文昭动作极为娴熟，拈弓搭箭只对准城下喊话的那名吐蕃汉子，便听“嗖”的一声，胡文昭手中长弓射出一支羽箭，一瞬间的功夫轻易穿透那名吐蕃汉子的脖颈。
鲜血四溢。
吐蕃汉子一脸痛苦，喊话声音戛然而止，他伸出手抓住脖颈似乎想努力呼吸，想止住喷溅而出的鲜血，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砰。
吐蕃汉子倒在被鲜血溅湿的雪地之中，在一片白晃晃的大地上，他的尸体显得尤为刺眼。
胡文昭此举也彻底惹怒了吐蕃将领，一名领头模样的吐蕃人一声令下，只见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卒朝着嘉州城上冲了过来，喊杀声四起，响彻在嘉州城外。
“全军将领听令，吐蕃人偷袭我大唐边镇，吾等誓死抵御，凡有贪生怕死乞降者皆杀！”
“本将与尔等一起抵御吐蕃人，嘉州城在，本将便在，嘉州城破，本将也绝不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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