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我怎样？”
凌佐伊似笑非笑地，让自己刚才已经消失了不少的躯体重新复原，但是紧紧抓着梦婻的手，可一丝一毫都没有放松。
她当然不能一直趴着跟梦婻说话，所以刚才手下一用力，直接将梦婵扯倒在了地上，而凌佐伊顺势站了起来，一只脚，狠狠地踩着梦婻的背，让她挣扎不能。
大家都是意识体，都是在数据层面上，彼此的状态相同，交手的时候倒是感觉上跟实体的时候也没有太大区别。
凌佐伊算是身经百战的，而始终待在数据世界里的梦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冷静这两个字，与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占上风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信心极度膨胀，态度特别嚣张狂放，可是现在处于劣势了，一秒钟，心态就崩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已经消失了那么多……”
“啊！你是说这样吗？”凌佐伊将一只脚伸到梦婻的面前，当着她的面，那只脚忽然开始消散，化成无数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又渐渐泯灭在混沌中。
当脚消失到脚踝的时候，凌佐伊淡淡一笑，像是镜头急速倒播一样，那只脚又在梦婻的面前重塑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凌佐伊淡淡道：“应该感谢你，带我进来这数据世界，我才知道，原来作为一个意识体，居然要比拥有实体还来的有意思。不过你的那点攻击，实在是雕虫小技，你在数据世界里待了这么久，居然只悟到了这么一点东西吗？”
刚才凌佐伊一开始修复自己虚化的身体时，的确比较吃力，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吃力是因为，她对于这种行为方式还不习惯的缘故。
当她将自己的感觉调整到最佳的那个临界点，就发现，这种修复根本就是毫不费力的事情。
并且很快，她就找到了最得心应手的感觉，分分钟可以将自己爆成一片星光又再次凝聚起来。
这种感觉，在现实世界里，是完全体会不到的，要不是还在跟梦婻战斗，她都想重复几次，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消失又重现的快感。
梦婻有些懵怔了，她的确就悟到了刚才那些，她以为在数据世界里待了这么久的自己已经是王者了，结果，却被打成了一个青铜……
“放开我。”
“你刚才不是说灵魂沙漠很不错吗？我就日行一善，送你去那个好地方好了。”
“放屁，你放开我……不然的话……”
“怎样？”
处于劣势还不懂得管理好自己嘴巴的家伙，注定是要吃点亏的。
一把利刃突然出现，斩断了梦婻的双手，在数据世界里待久了的梦婻，早已经认同了自己这个虚拟的身体，这会儿看到手断了，其实是不痛的，但是她感觉到了幻肢痛，痛到直接尖叫了起来。
魔音惯耳，凌佐伊皱眉侧了侧头，利刃扬起，刀尖直对梦婻的鼻间。
“闭嘴！”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你怎么可以控制这里的数据？”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在这里能做的事情，我一样都可以做到，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形态不是吗？”
为了证明这句话，凌佐伊把那把利刃变成了一朵大丽花，在数据世界里改变一样东西的形态，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在梦婻的眼里，会显得这么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这就送你走了！”
大丽花顺便又变成狰狞的野兽，大张其口，要将梦婻吞噬的样子。
梦婻颤抖了，她的心理防线早已溃不成军，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我不……不要杀我……”
“住手！”
一声温柔中带着急促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凌佐伊循声望去，一个模糊的声音飞速前来，越靠近越清晰。
这人的长相，凌佐伊毫无影响，但是那一把温柔的声音，她确实刻骨难忘的。
“梦婵。”
梦婵轻轻在凌佐伊面前停下，颔首到：“对，就是我。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我任性的妹妹居然会做这种事情。请你原谅她，你可以惩罚她，但是千万不能驱逐她去灵魂沙漠。她已经没有实体了，去了灵魂沙漠是不会被召唤回来的……”
刚才还没想到这一点的梦婻被梦婵点醒了，恐惧的感觉席卷全身，她不敢再嘴硬，哆哆嗦嗦地向凌佐伊求饶道：
“我不敢了，我不该打你的主意……我只是太喜欢质离了……呜呜呜，谁让他那么维护你，却一点都不维护我！”
凌佐伊没动，刚才梦婻想杀她的决心可是非常强烈的，要不是她悟性高，在这个数据世界里适应得快，只怕这会儿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个这么对待自己的人，凭什么来个与她非亲非故的人，她就要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呢？
梦婵没有得到凌佐伊的答复，而且从她的微表情上也可以看出来，她此刻内心是不忿的。
这件事情，梦婻的确是做的过分了，只是可惜梦婵发现得太晚，不然的话，她一定早就阻止她了。
只是现在错误已经犯下，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决定性的后果，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取得凌佐伊这个当事人的原谅。
不然的话，要是被奈欧斯知道，梦婻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我可以向你保证……”梦婵艰难地说着，于情于理，她感觉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像是在绑架别人的道德。
凌佐伊不置可否地看着梦婵，示意她继续说，梦婵为难地都有些不敢看凌佐伊了：
“还是希望你，可以放过她……”
凌佐伊没有听清楚梦婵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那些之前只像是背景一样的混沌忽然在一瞬间逼向她。
凌佐伊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以为是梦婵跟梦婻合作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企图趁她不备，而她致命一击。
可是那混沌蒙上来，在彻底遮蔽了她的视线之后，凌佐伊忽然感觉到自己变得非常沉重起来。
跟意识体比起来，拥有实体，确实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凌佐伊反应过来之后，开启了睡眠舱，她做起来抹了抹自己额头上一层薄薄的冷汗，眼眸沉沉地落在了一旁的质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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