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极小声嘶了一下,带着笑意,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大猫似的捏捏后颈捏捏耳朵,轻哄,“好了好了,乖,抱抱就好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云奕察觉到高挺的鼻梁蹭开了自己衣领,得寸进尺地往里探去在锁骨上又咬了一口。
这肯定咬出来印子了,她面露无奈,隐隐皱起的眉彰显其烦躁心绪,胸中胡乱流窜的戾气寻不到一个出口,转眼又被她压制在最底下。
到底是谁嫌命长了。
两人在院中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直到连翘去而复返,惊讶但善解人意地低下头退到门外,不经意一瞥但还是看见了自家侯爷在云姑娘颈侧啄吻的动作,暗暗红了脸打算过会儿再来。
两人不是没听见脚步,只是不愿意分开,不知过了多久三花醒来,茫然地抬头看看两人,站起来抖抖毛,轻巧跃下来溜到顾长云脚边蹭蹭,咪咪叫了两声。
顾长云似是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好眼底情绪将云奕松开些,替她拢一拢散落下来的碎发,在眉心温柔落下一吻。
“好了,没事,热不热?咱们先回屋?”
云奕不满他就要这么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紧盯着他不愿挪步。
顾长云笑了,弯腰捞起喵喵叫的三花放她怀里,裙角飞扬,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迈上台阶。
云奕脚不沾地,直接去了美人榻上。
顾长云呵一口气,故意挠她腰侧痒痒,三花趁机从怀中逃脱,窜到小几上歪头看这两人打闹。
说是打闹,也不过是云奕意思意思配合他闪躲几下,顾长云自然也看得出,撑身在她身上,如墨的长发散落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下,看不见顶上的天花。
顾长云受不住云奕那样看他,缱绻的目光温柔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要尽情倾斜心中所想,但还是咬牙忍住,捞起她的手腕亲了亲,俯身轻轻压在她身上。
云奕拥住他,望着虚空一处幽幽开口,“今日与你同行的是七王爷罢,你不说……是想让我亲自去问他么?”
顾长云喉间一哽,拿她没法子地去贴她的侧脸,静默良久,才哑声开口,“真没什么事儿,只是在街上看见了一位神似故人的人,一时感想罢了——云儿,你要信我,我不会瞒你什么。”
他一说这个,云奕心口丝丝拉拉地疼,闭了闭眼。
故人?什么故人劳得他心不在焉成这样。
她没问,慢吞吞地揉捏他的后颈,只道,“厨房今日蒸了金爪蟹,我还让人做了鳝羹,你在外没用太多点心罢?待会多尝一尝。”
顾长云登时就想服服帖帖地举手投降。
云奕太乖,正正好乖到他心坎里的那种乖,实在让人不忍心隐瞒她什么。
他支起身子,与她沉静对视,变了相的妥协道,“我知了。”
云奕被他托着后腰搂抱起来,手里被塞了一样沾染熟悉体温的物什,低头一看,是一把打磨光滑的小玉壶。
“给我的?”她笑起来。
顾长云调整下姿势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低头和她一起看向手中。
“嗯,半月前就让人去做了,今日专门去取了回来。”
云奕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甜香,“你还去点心铺子了?没给我带什么么。”
顾长云一怔,想起自己落在车上的酥饼,面上闪过一丝讪讪,“买了酥饼,方才忘车上了,待会陆沉应该就送来了。”
云奕失笑,拍拍他的手权当安慰。
三花在小几上扭扭屁股将果盘挤开,光明正大盘了块自己的地盘窝着,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舒服的小呼噜。
日光照在檐下的琉璃盏上,折出来五彩的光斑,安静流淌。
“我那位故人,你或许也见过。”
他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口,让云奕不由自主愣了下神。
她往后靠去男人结实胸膛前,侧脸在他下巴处吻了一下,像是无声鼓励他接着说,又像是宽慰他不必如此,若不想说便不说。
顾长云露出个自嘲颓然的笑,喃喃道,“你肯定是见过的,就算是没见过也一定知道——前朝以私通外敌为由被废的太子,我的同窗旧友,赵烨。”
云奕瞳孔一缩,掩不住脸上震惊,指尖下意识抖了一下。
她是知道此人不假,也深知此人与顾长云之间的渊源……但,从未想过从那事起,而后又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有朝一日能从顾长云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大庆风云数百载,无不是正统太子继位,而赵烨这个名字,自宫变后便成了大庆皇室中不可提及的禁忌,赵贯祺在前朝是四皇子,在宫变后直接继任,或许心存芥蒂,自登基后改国号为大业,昭告天下其正统地位。
血漫过绒毯,成缕成网地顺着台阶蜿蜒铺开,成为他那时一个又一个夜晚的惊梦。
父子成仇,手足相残,而他承了顾姓,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场乱局。
顾长云的手骨节分明,如玉如竹,却失了暖意,云奕心中刺痛,用手给他捂着,轻轻呵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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