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此,那首诗成为黄景仁一生当中最出名的诗文。
最开始选这首诗的时候,天歌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上一世她没读过什么诗文,而后世之诗却又不能拿来用。
那时候她多与商户打交道,就前头那三首诗还是因为卢光彦自己炫耀,又嘲讽张恒年的时候与她随口提及,这才被她无意中记住,今天稍微改了一改拿出来用的。
好巧不巧正也能附会上宋、张、姬三人的身份。
到了她自己的时候,再没有别的可用,这才将黄景仁的那首名作拿出来充数。
先开始她思量着黄景仁写这首诗的时间晚于当下,所以才没多想,可是刚才一听正主上门,一下就亏心了。
人心里亏的时候,总是容易多想,譬如天歌心里想的,便是贾岛的那句“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好巧不巧黄景仁当年仕途不顺,也是苦吟的路子,所以一时紧张,天歌便以为这首诗黄景仁或许早有腹稿,只是在几年后才诵出来。
如今看来,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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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然说道清楚,天歌自是松了一口气,但眼见面前的老者如此殷切想要收学生,她却又再次觉得对不住人了。
她做生意还行,作诗那是真不行啊,所以怎能欺骗老人家感情?
自然只有出言婉拒了。
谁曾想黄景仁却是个执拗的性子,死活觉得天歌这话是谦虚,而后摆出了一系列当自己亲传弟子的好处,弄得天歌越发不好意思。
“先生厚爱晚辈铭感五内,只是不瞒先生,晚辈的的确确志不在此,况且如今俗务缠身,更是没有精力去静下心来做学问。为免辜负先生期冀,晚辈实是不能应下此事。”
天歌说完这话,拱手长长一揖不起。
瞧着面前这执拗至极,好似自己不接受就不直身的少年郎,黄景仁到嘴边的劝说之言说不下去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放弃,更不想错过这个学生啊!
黄老夫子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号不好使,但也由此越发欣赏面前的少年人。
毕竟敢这般拒绝他的学子,普天之下这还是头一个。
“罢了罢了,我也不强迫你。但我还是要好好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浑不管世人态度如何,但这世道大多数人总还是以士农工商断人高低。你可以不在乎,但却要想想你的子孙后代,为他们以后的路好好做打算。”
说完这句话,黄老夫子轻咳一声。
眼前的少年郎好像自己还是个孩子,与他说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早了些。
但为了不错过心心念念的好学生,黄老夫子还是豁出去老脸诱惑:
“我就在云阳书院,你若是想清楚了,就来书院报我的名号找我。一旦你成为我的亲传弟子,且不说云阳书院的名头如何,老头子我的这点名声,也足以你在大周的文人里走在前头,日后就算是你想参加科考,那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作为前世出了名的大诗家,黄景仁的性格天歌多少还是了解的。
所以当听到老头这开后门的利诱时,天歌着实吃了一惊。
但也因此,心中的羞愧愈发上头。
“先生此言晚辈记下,多谢先生垂爱。”
天歌再次行了一礼,认真道。
见天歌还是没有应下,黄景仁叹了一口气:
“我才不稀罕你记下不记下,我稀罕的是你做我的学生。罢了罢了,我也不强迫你,你想通了便来寻我。就当好事多磨吧。”
说完这句话,黄景仁摆了摆手,拿着那诗稿负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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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黄景仁离去,一直在旁边等了许久的姬修齐终于得了机会,上前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天歌将闻诗收徒的话一说,登时被姬修齐一敲脑袋:
“林哥儿你是傻吗!那可是黄景仁啊!他的诗书画皆是大周一绝,早在前齐的时候一幅题诗画就卖到万两银子了,前些日子我祖父才花了六万两银子买了他一幅画,你这拒绝的可不是一个夫子,而是一位财神爷好吗!”
说到这里姬修齐越发心痛:
“你若是成了他的亲传弟子,传承了他的衣钵,就是随便写写画画,那银子也是哗啦啦的来好么?”
天歌白了姬修齐一眼:
“你当别人都傻么?黄夫子的字画之所以值钱,不光是他的书法与画功了得,更是因为他从来不轻易作画,物以稀为贵才一路走高。况且这样的能耐,是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咸鱼能比的么?还银子……钻钱眼里去吧,你老姬家的银子还不够你挥霍的。”
说完这句话,天歌叹了一口气,耸肩摊手:
“其实我要是真有那什么诗书才华,那拜了也就拜了,但关键是我没有啊。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老人家一片赤诚呢?”
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要是没才华,今儿个的诗会咱们哪里能赢?反正你比那卢家小子厉害这是没得说的,卢光彦都好意思腆着脸去拜师,搁你这儿人家找上门来你还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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