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毒顷天下
第九十九章 蛟谷之约
“毒仙谷？”
叶无痕强压心中的震惊，面上不动声色。他直视为首的独角毒蛟，语气平静：“晚辈确实在寻找毒仙谷，但还未曾到达。前辈所说‘那个地方的气息’，不知是何意？”
毒蛟的独眼微微眯起，冰冷的目光在叶无痕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里里外外看透。许久，它才缓缓开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奇怪……你身上确实有谷中禁制的印记……但这印记很新，不超过三个月……小子，你这三个月内，可曾接触过什么特殊的存在？”
叶无痕心中一动。三个月——正是他在毒龙潭炼化万毒本源的时间。难道母亲留在封印中的残念，不仅仅是指引，还在他身上留下了某种标记？
“三个月前，晚辈在葬魔渊深处见过一道光影。”叶无痕斟酌着措辞，“一道……女子模样的光影。”
七条毒蛟同时一震，连为首的那条都露出了人性化的惊容。它们互相交换眼神，嘶嘶的交流声在沼泽中回荡，那是属于蛟类的特殊语言。
片刻后，独角毒蛟重新看向叶无痕，语气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原来如此……是清漪大人……她果然还留了后手。”
清漪大人？
叶无痕和柳如月同时一愣。柳如月更是失声道：“你们认识清漪姑姑？”
“何止认识。”毒蛟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八十年前，清漪大人初入万毒沼泽时，我们七兄弟还只是筑基期的小蛇。若非大人指点，赐予‘化蛟草’，我们恐怕至今还在泥沼中挣扎，更别提结成七绝阵，修成毒蛟之身了。”
八十年前？叶无痕快速计算时间。母亲今年应该不过五十岁，八十年前她还未出生才对。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毒蛟解释道：“清漪大人第一次来毒仙谷时，不过十六岁。那时她是柳家千年一遇的毒道天才，奉家族之命来谷中接受传承考验。我们在谷外沼泽拦住她的去路，本想吞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少女，结果……”
它苦笑一声：“结果被她用七种不同的毒术轮番教训了三天三夜，最后不得不低头认主。大人没有杀我们，反而赐下机缘，助我们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
柳如月听得目瞪口呆。家族记载中，清漪姑姑确实是绝世天才，十六岁便已筑基，十八岁结丹，创下柳家千年记录。但她从未想过，姑姑年轻时竟然如此……彪悍。
“那后来呢？”叶无痕追问。
“后来大人在谷中待了三年，出谷时已是金丹后期。她离开前与我们约定，若日后她的后人持‘幽蓝毒纹’前来，我们必须放行，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毒蛟看向叶无痕，“现在，证明你的身份吧——亮出清漪大人独有的‘幽蓝毒纹’。”
叶无痕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右手。他运转万毒真经，掌心逐渐浮现出那枚繁复玄奥的幽蓝色毒纹。毒纹在昏暗的沼泽中散发出柔和而纯粹的光芒，纹路流转间，隐隐构成一个“柳”字的变体。
七条毒蛟同时低下巨大的头颅，这是蛟类表示臣服的姿态。
“果然是清漪大人的印记。”独角毒蛟的语气变得恭敬，“少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少主？
这个称呼让叶无痕有些不适应。他收起毒纹，沉声道：“不必如此。我只想知道，毒仙谷中到底有什么？母亲为何要我来此？”
毒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少主可知，清漪大人当年在谷中接受了什么传承？”
叶无痕摇头。
“是‘毒仙’传承。”毒蛟的独眼中露出敬畏之色，“毒仙谷，顾名思义，是一位上古毒道大能留下的传承之地。这位大能自号‘万毒真君’，修为通天彻地，据传曾以毒术毒杀过真正的仙人。他陨落前，将毕生所学留在谷中，设下九重考验，等待有缘人。”
“万毒真君……”叶无痕喃喃重复这个名字。他修炼的《万毒真经》，莫非就是这位大能所创？
“正是。”毒蛟道，“清漪大人当年通过了前六重考验，获得了《万毒真经》的上半部以及‘万毒灵体’的完整觉醒法门。但她当时修为不足，无法闯过后三重考验，只得留下约定，待日后修为足够再来。”
“所以母亲让我来，是为了获得完整的传承？”
“不止如此。”毒蛟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动，在泥沼中划出一道痕迹，“清漪大人离开前曾说过，毒仙谷的后三重考验中，封存着对付‘万毒尸蛟’的关键。而少主身上，确实有尸蛟的怨念气息——您已经见过那畜生了？”
叶无痕点点头，将葬魔渊中的经历简要叙述了一遍。当听到尸蛟已经部分脱困，并且实力恢复到元婴中期时，七条毒蛟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麻烦了。”独角毒蛟沉声道，“那畜生被镇压万年，怨气积累到了恐怖的程度。一旦完全脱困，恐怕整个南荒都要遭殃。少主必须尽快进入毒仙谷，获得完整的传承，否则无人能制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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