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冬天的下午,老张起床后就觉得不得劲,后背发沉,像是有东西压在上面。
屋里明明开着暖气,他却总觉得后颈有冷风吹,可门窗都关着,根本没风进来。
他以为是昨晚睡觉落了枕,就没太在意。
到了晚上,老张坐在沙发看电视,还特意给后颈敷了个暖水袋,结果一点用没有。
熬到凌晨一点,他关了电视准备回房睡觉,刚躺下,就清晰地感觉到有人进了屋。
老张那大胖媳妇还在隔壁卧室打呼噜,不可能起来,而且他进来时反锁了房门,按理说没人能进来,除非是……
想到这里,老张就准备起身去开灯,却发现上半身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根本动不了。
正挣扎着,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卧室窗边。
借着月光,老张看到那人上身穿着件灰布褂子,脚上穿着双黑布鞋,但脸却被一团雾笼罩着,怎么也看不清。
可老张不但没害怕,反而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俗话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他心想: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虽然脾气不好,但从来不做亏心事,你这鬼东西,凭啥来吓唬我!
他攒足劲,猛地一挣,居然坐起来了。
他扭头往窗边看,那人不见了。
可紧接着,床尾的床垫往下陷了一块,像有人坐了上去,一股凉气顺着他脚脖子往上爬。
“谁在那装神弄鬼!”老张吼了一声,抓起枕头就往床尾砸。
枕头砸空了,却听见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走向窗边。
他跳下床,摸出床头的手电筒,照向窗边,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在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一个激灵差点摔在地上。
扭头一看,那个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他身后,只是脸上依然被雾气笼罩着。
老张彻底怒了,抄起床头的烟灰缸,对着那人影的右脸就砸了上去:“鬼东西!谁害你你找谁去,别缠着老子!”
那人影被烟灰缸砸中脸,好像愣了一下,然后身体就开始往后退。
老张不依不饶,拎着烟灰缸就在在屋里追那人影。
“你大半夜的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抽啥疯呢?”
就在这时,老张那大胖媳妇踹门进来打开了灯。
屋里亮堂的瞬间,那人影消失不见了,只有老张一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拎着个烟灰缸。
媳妇以为老张做噩梦了,把骂了他一顿,就拉着他去自己屋睡了。
老张心里憋屈,却没法说,只能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第二天早上,家里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二叔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堂弟带着哭腔的声音:“哥,我爸没了,昨天下午走的。”
老张一愣,二叔身体一直硬朗,怎么突然没了?
堂弟说:“我爸昨天去山上砍柴,不小心摔下山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叫上媳妇往老家赶。
到了二叔家,灵堂已经搭起来了,他看着躺在灵堂里的二叔,突然僵住了。
二叔穿的衣服,正是一件灰布褂子,脚上是双黑布鞋,跟昨晚出现在他屋里的人影穿的一样。
更诡异的是,二叔的右脸上有一大块淤青,大小跟他家烟灰缸也一样。
他赶紧拉着堂弟问:“我二叔昨天下午几点没的?”
堂弟抽泣着说:“大概三点多,村里人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
老张算了算时间,他昨天下午后颈开始被吹冷风的时候是四点多,晚上看见那人影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那时候二叔已经死了十个小时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二叔最疼他,小时候把他当亲儿子,总带着他上山抓兔子,每次来城里看他,都要给他带自己种的红薯。
这么说来,昨天下午二叔出事后,会不会是想自己,过去看看?
可自己却对着他砸烟灰缸、扔枕头。
想到这里,老张鼻子一酸,跪在灵堂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后来,老张跟我说,那天要早知道是二叔来了,他肯定不会动手。
这事儿过后,他脾气改了不少,遇事不着急动手,先给“人”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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