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迷雾沼泽的第三个月,王猛、苏沐雪带着阿青回到了苍梧山。
阿青很快适应了苍梧山的生活。他用驱虫部族的秘术改良了药田的土壤,让那些万界之墟的草药长势愈发繁茂;骨笛吹出的曲调能安抚山精们的情绪,连最调皮的小兽都愿意围在他身边听曲。月神祠前的银桂树下,时常能看到三人并肩而坐的身影——王猛擦拭星辉盏,苏沐雪修补流霜剑的剑鞘,阿青则吹奏着古老的驱虫歌谣,山风拂过,带着淡淡的安宁。
这日清晨,一只青色的鸟儿落在月神祠的屋檐上,口中叼着一卷细小的竹简。鸟儿的羽毛泛着微光,与驱虫部族图腾上的青鸟一模一样,显然是特意寻来的信使。
阿青最先发现它,吹了声短促的笛音。青鸟扑腾着翅膀落下,将竹简放在他掌心,随后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
“是驱虫部族的传讯鸟。”阿青展开竹简,上面用驱虫文写着几行字,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东域的‘镜湖’出事了,湖里的水突然变成了黑色,岸边的村民都染上了怪病,皮肤长出鳞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同化了。”
苏沐雪接过竹简,石心贴近的瞬间微微发烫:“石心感应到里面有噬源虫的气息,但更复杂,像是混合了影墟的蚀影之力。”
王猛眉头紧锁:“无面人的残党果然没放弃。镜湖是东域的水源地,连接着多条河流,如果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起在归墟的遭遇,那些被蚀影之力污染的噬源虫尚且难以对付,若是两种力量彻底融合,恐怕会诞生更可怕的怪物。
“我们必须去镜湖看看。”苏沐雪将流霜剑背在身后,“阿青,你对驱虫秘术熟悉,或许能找到净化水源的方法。”
阿青握紧骨笛,眼中闪过坚定:“长老说过,驱虫人的使命不只是控制虫类,还要守护生灵的平衡。我跟你们去。”
三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山精首领化作的小树苗将一包新凝结的土元珠塞进王猛怀里,枝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说“一路小心”。
***东域的镜湖比想象中更诡异。
湖水确实变成了墨黑色,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泡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岸边的树木枯萎发黄,叶片上覆盖着细密的黑色鳞片,与阿青描述的村民症状如出一辙。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湖边挖掘渠道,似乎想将黑水引入下游的河流,他们的手臂上,隐约能看到与无面人相似的眼睛符号。
“是无面人的残党!”王猛压低声音,示意两人躲在枯树后,“他们在扩大污染范围。”
苏沐雪指向湖中心:“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众人望去,只见镜湖中央的水面下,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丝线,丝线延伸到湖底,正不断吸收着湖水的灵力——那景象,与归墟的噬源核心惊人地相似,只是晶石散发的气息更加阴冷。
“是‘影噬晶’。”阿青的声音带着颤抖,“驱虫秘录上说,这是影墟的石头被噬源虫的汁液浸泡后形成的,能同时释放蚀影之力和噬源虫的毒素,是两种力量的完美载体。”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指向岸边的村落,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把剩下的‘同化者’带过来!献给影噬晶!”
几个村民被推搡着走出村落,他们的身体已经覆盖了大半鳞片,眼神空洞,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黑衣人将他们推向湖边,黑色的湖水立刻涌上岸,将村民们包裹其中,鳞片在水中迅速蔓延,最终将他们彻底拖入湖底。
“他们在用活人喂养影噬晶!”苏沐雪怒不可遏,流霜剑的光芒瞬间暴涨。
王猛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硬闯会打草惊蛇。阿青,你的骨笛能影响这些被同化的村民吗?”
阿青点头:“驱虫歌谣能安抚被毒素控制的生灵,或许能暂时唤醒他们的意识。”
“好。”王猛眼中闪过一丝计划,“阿青,你用笛声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尽量唤醒村民;沐雪,你趁机破坏他们挖掘的渠道,阻止黑水扩散;我去毁掉影噬晶。”
三人分工完毕,阿青深吸一口气,将骨笛凑到唇边。悠扬的歌谣在湖边响起,如同清泉流过石涧,那些正在挖掘渠道的黑衣人动作明显一滞,湖水中被同化的村民也开始痛苦地挣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是驱虫人的笛声!”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抓住那个吹笛的!”
几个黑衣人朝着阿青的方向冲来,苏沐雪立刻行动,流霜剑的银青光流如同利刃般划过渠道,将挖掘好的泥土重新推回,同时用石心的力量在岸边布下青碧色结界,暂时阻挡了黑水的蔓延。
王猛则趁机潜入湖底,星辉盏的光芒在水中形成一道屏障,隔绝了黑色毒素的侵蚀。他很快靠近影噬晶,发现晶石上的黑色丝线其实是无数细小的噬源虫,它们正贪婪地吸食着湖水的灵力,再将毒素注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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