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贴在耳边,让林牧猛地从浅眠中惊醒。他的床角,和一堆杂物混在一起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嗡嗡震动。
谁?怎么打进来的?
他下意识按了接听,动作带着未褪的睡意和本能警惕,将听筒凑近耳朵。
“……”
一片寂静的电流底噪,像是信号极差,又像是电话那头的人在拼命喘息,却发不出声音。
林牧的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拍,睡意全无。他压低声音:“谁?”
“阿牧……阿……牧……”
一个极其微弱的女声,夹杂着刺啦的干扰,像是从极深的水底传来。
林牧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哪怕隔着扭曲的电波,哪怕只吐出含糊的一个字,也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上了重重枷锁的盒子。
不可能。
“快……逃……”
声音急促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焦急,随即被更剧烈的杂音淹没,隐约还能听到那边传来某种……液体滴落的粘稠声响,和远处模糊的女声?
“玉……琳?”林牧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电话骤然中断,只剩下一片忙音。屏幕的光暗下去,手机再次变成一块冰冷的废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极度疲惫下的幻觉。
但耳畔残留的那两个字,像冰锥一样钉进他的脑子。
快逃。
玉琳。
他坐在床边,手脚冰凉。篝火余烬偶尔“噼啪”一声,爆出几点火星。一切如常,甚至称得上进入裂痕以来难得的平静夜晚。
可他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瞬间蔓延全身。
玉琳。他的大学女友。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总嫌他打游戏太入迷,会在图书馆帮他占座的女孩。但是,在大四某个毫无征兆的夜晚,被发现在宿舍洗手间割腕,血流了一地的女孩。
是他和江玄,第一批赶到现场的。
那刺目的红,冰冷的皮肤,散落在地上的美工刀片,还有她手腕上那道决绝的伤口……每一个细节都曾在他噩梦里反复播放,直到被卷入裂痕,生死搏杀冲淡了过往,才渐渐埋进记忆深处。
她死了。
他们亲眼所见。
怎么可能……打电话?
从逻辑上绝不可能。
但是,这不是恶作剧。
只有江玄知道,江玄不会这么无聊。
猎杀者?
他们或许能搞到资料,模仿声音……但目的是什么?用这种低效又充满不确定性的方式恐吓?不像他们的风格。
林牧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床边一个空的水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帐篷外,脚步声立刻停住,莫天松低沉警惕的声音传来:“林牧?”
“我没事,”林牧强迫自己声音平稳,弯腰捡起水壶,“做了个噩梦,碰倒了东西。”
莫天松似乎在外面停留了几秒,确认没有其他异样,才低低“嗯”了一声,脚步声再次规律响起。
林牧握着那部重新变得沉寂冰凉的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他需要告诉江玄。必须立刻告诉江玄。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守夜的篝火旁,莫天松正背对着他,身影笔直如松,目光扫视着营地外围的黑暗。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看到是林牧,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找江玄,有点事。”林牧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
莫天松点点头,没多问,只是指了指江玄帐篷的方向,同时将自己的警戒范围稍微向那边偏了偏,这是无声的掩护。
江玄的帐篷里还亮着微光,他伤臂需要定期换药,睡得往往不沉。林牧轻轻敲了敲支撑杆。
“进。”里面传来江玄清醒的声音,丝毫没有睡意。
林牧钻进去,看到江玄正靠坐在睡袋上,右臂的绷带刚拆到一半,露出下面狰狞但正在愈合的伤口。他左手拿着一小管生物凝胶,眼神清明地看着林牧,眉头微蹙:“怎么了?” 他看出了林牧脸上无法完全掩饰的惊惶。
林牧没说话,只是把手里那部旧手机递了过去,然后压着声音,用最简短的语句,把刚才那通诡异的电话复述了一遍,尤其是那个名字和那两个字。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捏着凝胶管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那部手机,又抬眼看向林牧,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玉琳的死,是他们两人共同的记忆,也是大学时代戛然而止的休止符之一。
“你确定是她的声音?”江玄问,声音很平。
“确定。”林牧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种……喘不上气,又急又怕的调子,我忘不了。” 他顿了顿,“而且,她说‘快逃’。”
江玄沉默了几秒,放下凝胶,用左手拿过那部手机,翻来覆去看了看。没有任何能量残留,没有外部接驳痕迹,就是一部普通的、早就该淘汰的旧手机。
“裂痕里,死人复生不是没有先例,”江玄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冰碴,“但通常是某种时空错乱投影,或者更糟的东西伪装的。” 他想起了投影男人,以及投影消散后留下的空间扰动。“猎杀者那边……有没有可能掌握类似精神干扰,或者伪造通讯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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