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内空空,但鼎足之下,已经堆好了用于点燃圣火的、截成尺许长的上等松木。
秦风蹲下身,装作整理衣袍,手指极其隐秘地在一段木材的端面轻轻刮过,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松木的涩感。
他眼神微凝,心中冷笑:果然做了手脚。
这木材表面,定然被涂上了某种遇热会产生特殊颜色火焰的矿物粉末,而且手法隐秘,若非刻意探查,极难发现。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对随行的将作少府官员道:“此鼎方位甚正,与日晷投影完全契合,届时陛下在此诵读祝文,定能与上天感应。只是这堆薪,似乎还需再整理齐整些,以示虔敬。”
官员连忙应下。
秦风又绕着祭坛走了几圈,对坛边插设的旗幡方位、礼器摆放位置等都提出了些许“建议”,实则在心中默默记下了整个祭坛的布局和徐庚可能行动的几个关键点。
离开祭坛时,秦风与正在监督搬运礼器的赵高再次相遇。
“秦客卿观此祭坛,觉得如何?可还配得上告慰上天?”赵高淡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秦风驻足,仰望高耸的祭坛,缓缓道:“坛高九丈,合乎天数;背山面水,得享地灵。陛下于此祭祀皇天,自是上应天心,下顺民意。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赵高,“祭天贵在诚,心诚则灵。若有人心怀鬼胎,欲以诡诈之术亵渎神灵,恐怕非但不能邀天眷顾,反会引来天谴灾祸。赵府令,你说是不是?”
赵高脸色微微一变,干笑两声:“秦客卿说的是。祭天大事,谁敢不诚?自有上天明鉴。”
他心中却是一凛,暗忖秦风此言是否意有所指。
两人再次对视,目光中皆是一片冰冷。
祭坛之上,风声猎猎,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回到天工院,秦风立刻秘密召见徐庚。
听完秦风对祭坛的观察,徐庚低声道:“先生所料不差,那薪柴确有问题,掺了硝石、硫磺及少许铜末,燃烧时火焰会呈异样绿色。
乌倮那厮,还想在鼎内暗藏浸过药水的帛书,遇热显字,伪称‘天书’。
不过其机关已被我识破,悄悄做了手脚,届时非但不会显字,反而会喷出一股黑烟,呛人耳目。”
秦风点头:“做得干净,莫留痕迹。我们的‘回礼’,准备得如何了?”
徐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先生放心,已准备妥当。借他东风,送他一场‘好戏’。”
“好。”
秦风目光锐利,“记住,我们的目的,一是自保,破其奸计;
二是反击,让其自食恶果;
三,也是最重要的,要让陛下看到,谁才是真正忠于大秦、顺应天意之人!”
“属下明白!”
就在秦风与徐庚紧锣密鼓准备的同时,咸阳宫深处,始皇嬴政站在章台宫的高台上,远眺着南郊祭坛的方向。
李斯垂手侍立在一旁。
“李斯,”始皇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近日朝中,似有风雨啊。”
李斯心中一震,知道陛下指的是秦风与赵高之争,躬身道:“陛下明察秋毫。
些许争执,皆是臣子为国事尽心,偶有龃龉罢了。
陛下乾坤独断,自有圣裁。”
“为国事?”
始皇哼了一声,“怕是为私怨吧。
赵高心术,朕岂不知?秦风其人,确有才学,然锋芒过露,不知藏拙。
祭坛之上,你可给朕看紧了,莫让魑魅魍魉,污了朕与上天沟通之路。”
“臣,遵旨。”李斯深深一躬,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陛下显然对赵高的把戏有所察觉,甚至对秦风的处境也并非全然不知。
这场祭坛之争,恐怕早已在陛下的注视之下。
只是不知,这位雄主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是乐见其成,考验臣下?还是已布下棋局,静观其变?
夏至,越来越近了。
南郊的祭坛静静矗立,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一切阴谋,或是见证一场逆天的反转。
咸阳城上空,风云汇聚,山雨欲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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