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道只看向她,语气渐缓,央求一般的眼神。
“你再陪我下一局。”
弗陵:“……”
这脑子里还真是除了棋外,装不下别的。
弗陵故意抚了抚额,为难十足:“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谢玄道舌尖抵腮:“你别装,你先陪我下一局,很快就好。”
弗陵抬头望了望屋脊,也不直说拒绝,但也没那么快便接受。
她这态度拿捏得极有分寸,至少在谢玄道看来,颇为受用。
“你……”
谢玄道抵着舌尖的腮帮微微一动,敛眉,妥协,似是认命地自嘲。
“想不想知道南安郡王的消息。”
“成啊你,为了下棋什么都做得出来,可真是个狠人。”
弗陵示意他松手过后,绕着原位置坐下。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看似走到绝境,再无翻身之机,说不定翻转的机会就藏在其中。
弗陵便给自己换来这么一个机会。
她之前一直在赌,赌自己能否被谢玄道高看一眼。
至少不要将他再当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所幸,她赌赢了。
一个与谢玄道平起平坐的机会。
一个不用担心将所有事情隐瞒她便不会受伤的机会。
谢玄道过去从来都不会跟她说这么多话。
包括南安郡王如今已然被他的人全须全尾地押送到京城。
还是坐着自己当初特地给南安郡王留的马车。
包括他这些日子几乎都在忙和假冒的二世祖高佑祖联动骗取人到中年,意外丧子,却被埋在鼓里的可怜可悲高国舅的信任。
弗陵啧啧数声,“其实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如今做的事却是……”
遭天谴。
如果让她说实话的话。
谢玄道冷道:“你很了解我?”
弗陵讪讪一笑:“也不是。”
谢玄道:“不要随便对我报以那么大的厚望,我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光风霁月。”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在呼应自己之前说过的某一句。
弗陵止不住心痒痒,又问道:“不过你们这是要骗他到什么时候?”
谢玄道:“之前我与你说过,皇帝在西洲军营里安插了眼线。”
弗陵下意识意识到了什么:“这人可不好铲除,元诏帝现在对你们只是出师无名罢了。”
谢玄道目光微滞,对她表露的关心和担忧感到几分暖意。
“铲除不了,只是因为我们不方便做这种事,可若是换别人便不一定了?”
弗陵嘴角抽抽两下。
他不必明说,自己也知道他口中的别人代表着什么。
弗陵摊手:“可他有什么理由帮你?
谢玄道掖了掖手,气定神闲。
“当初高佑祖在宫中犯事,连累其父被贬出京城,也有那位督察御史当初动了动嘴皮子的功劳,对这件事,国舅爷始终念念不忘。”
弗陵:“……”
可怜的中年丧子,被瞒在鼓里,如今还要被人利用去铲除异己的高国舅啊!
······
弗陵并未能亲眼所见高国舅是如何借故找上昔日阻挡仕途的那位督察御史的麻烦。
只不过在后来圆圆添油加醋,天花乱坠,再加上唾沫横飞的描述中大概复盘了整个事的经过。
高国舅借故邀请那位督察御史吃酒,于酒宴上将人摆了一道。
昔日督察御史痛诉高佑祖之过伤风败俗,恶劣不堪,连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升迁机会也被收回。
如今高国舅也送了他一个伤风败俗,更为恶劣不堪的罪名,让他这个靠着妻子娘家势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人也尝尝摔得粉身碎骨的机会。
白日宣淫,左拥右抱,酒池肉林,纵情声色,抛弃生病的糟糠不管不顾,另寻美妾,无异于陈世美之举。
何况这督察御史在京的岳父是其上司,若不是攀着高枝,如今也不会受此重用。
当事情尚且未传得京城人尽皆知时,岳父大人便在御前狠狠地参了那人一笔。
元诏帝本来就是让人去监视西洲军营内的一举一动,对皇室忠诚,不会轻易受世家摆布的督察御史便成了首选。
哪知道这人一离开京师便没有做什么好事,气得元诏帝直接将人职位给撸了。
至于西洲军营的监视,只能今后再想法子让人顶替。
······
高皇后深谙帝心,密旨八百里加急送到高国舅手中。
骤然得知被授予秘密任务,还是当皇帝的眼睛,国舅爷并未高兴得太早。
说实在,他始终因为自己多年未能升迁还在迁怒于当年高皇后的不讲情面。
但凡任何一丝污点都休想践踏到她高洁如莲的她身上,可如今什么脏活累活反倒还想到自己这个亲哥哥。
这算怎么回事?
更甚至,高家子弟在做官这一道没什么门路,反而是经商有些许成就。
这段日子承蒙谢世子的关照,让他们家比过去多赚了不少钱。
连带着过去只懂得坐吃山空的二世祖儿子,都在谢世子的带领下,恢复了些许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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