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父母正式邀请的家宴,像一道最终通牒,悬在苏晓晓头顶。在闺蜜们的鼓励下,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勇气,在收到邀请的瞬间又溃散了半数。她以“需要时间准备”为由,将见面日期推到了下周,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点缓冲期。
顾言没有强求,只是回复了一句【好,等你准备好】。他的体贴在此刻却像另一种形式的压力,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场见面无法逃避。
就在这种高度紧张和不安中,周末到来了。按照之前(在家宴邀请之前)的约定,周六晚上他们要在“鉴里寻境”碰面,算是争吵后的一次正式“破冰”约会。苏晓晓甚至偷偷决定,要在今晚鼓起勇气,问出那些关于未来、关于出国、关于他们之间差距的问题。
为了这次约会,苏晓晓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了顾言曾说“很好看”的那条鹅黄色连衣裙,化了淡妆,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鉴里寻境”。
店里依旧是她熟悉的样子,暖黄的灯光,舒缓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茶香。她坐在他们常坐的星空卡座,点了一壶花茶,心跳有些快,既紧张,又带着一丝决绝的期待。
她反复在心里演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如何开头,如何提问才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如何表达自己的不安和期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定的七点到了,顾言没有出现。
苏晓晓看了看手机,没有消息,没有电话。她安慰自己,可能路上堵车了。
七点十五分,依旧没有踪影。
她开始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她点开与顾言的聊天界面,输入又删除,最终还是没有发消息催促。也许他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
七点三十分。
店里其他客人都成双成对,低声谈笑,只有她形单影只,面前的茶已经凉透。一种被遗忘的尴尬和失落感慢慢爬上心头。
七点四十五分。
她终于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到了吗?】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八点整。
苏晓晓已经在“鉴里寻境”空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初的期待和紧张,早已被冰冷的失望和逐渐升腾的不安所取代。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顾言或许沉默,或许笨拙,但在守时和承诺方面,他一向严谨得近乎刻板。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约定,他都会准时出现。
是出什么事了吗?
车祸?突发疾病?
各种不好的念头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脑海。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时,手机屏幕终于亮了。
是顾言的消息。
只有简短的、冰冷的几个字:
【抱歉,临时有紧急家族事务处理,今晚无法赴约。】
家族事务。
又是家族事务。
苏晓晓看着这四个字,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冷却了。
没有解释是什么事务。
没有表达更多的歉意。
甚至没有问一句她是不是还在等。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家族事务”,就单方面取消了他们重要的约会,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空等了两个小时!
之前所有的自我怀疑、所有关于“负担”和“绊脚石”的恐惧,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爆发!
在他那个庞大的、沉重的“家族事务”面前,她苏晓晓,以及他们之间所谓的感情和约定,是不是就如此微不足道?可以随时被牺牲,被搁置,甚至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不配得到?
楚瑜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尖锐地回响:“你看,你了解他的过去和未来吗?”“你参与过他的人生规划吗?”
她不了解。
她无法参与。
她甚至无法让他为她空出一个晚上的时间。
巨大的失落、委屈和被轻视的愤怒,像海啸般将她吞没。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有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苏晓晓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让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周围有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顾不上这些,抓起自己的包,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鉴里寻境”。
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浑身发抖。她站在店门外,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灯,感觉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顾言的聊天界面。
她想质问,想发泄,想问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想告诉他,她受够了这种永远被排在“家族事务”之后的感觉!
想大声说,如果他觉得她是负担,那就干脆一点!
可是,当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想到他可能正在某个她无法想象的场合,应对着那些她无法理解的“紧急事务”,所有的愤怒和委屈,最终都化作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心灰意冷。
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输入框里那些充满情绪的文字。
然后,她关掉了手机。
让一切都静止吧。
她需要冷静。
需要好好想一想,
这段从一开始就摇摇欲坠的感情,
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某个高级私人会所的包厢内,顾言正面对着他父亲前所未有的严厉质询,关于他的“不成熟”,关于那个“不该出现的女孩”,关于他必须履行的家族责任。他的手机被要求静音放在一旁,他甚至不知道,他那个简短的、在巨大压力下仓促发出的消息,已经将他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推向了崩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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