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松开手,任由李修玄滑回榻上。
挡毒药的情分,她记下了。但这点情分,还不至于让她对这个疯批皇子生出半分怜惜。
系统的强制关闭像是抽走了她半身筋骨。她扶着墙走到书架前,指尖终于触到那卷《天工香谱》。
龙涎香断供。
帖木儿带回这消息时,声音压得极低,可慕晚晴听得分明这不是意外,是斩首。
没有龙涎香作定香剂,高端香品撑不过半日。瑞香坊那位王御史,这是要掐死她的命脉。
慕晚晴坐在地上,面前摊开三样东西:沉水木屑、提纯冰片、粗海盐结晶。
前世为应对环保禁令,她曾研发出这套应急方案,利用海盐的微孔结构吸附香气,借冰片的挥发率带动木香。没有龙涎香的醇厚动物感,但作骨架够了。
指尖捻起盐粒,没有系统加持,每一次配比都靠这双手十年积累的肌骨记忆。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
长安这一夜,注定无人安枕。
翌日,宣政殿慕晚晴是被抬到殿外的。官服规整,脸色惨白,脊背却挺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陛下!慕晚晴德行有亏,致祥瑞不显皇子中毒!今香市大乱,龙涎香绝供,此乃天罚!请立诛此妖女,以安天下!”
王御史跪在最前,声泪俱下字字诛心。
慕晚晴立在偏殿阴影里,冷眼看他表演。
这些人要的从来不是真相,只是一只能随手捏死的蝼蚁。
“咳!”
一声轻咳伴着拐杖叩地的闷响,自殿门传来。
李修玄换了身大红蟒袍,脸色仍白,眉眼间的张扬却已烧回三分。他拄着根紫檀拐杖,每一步都像踩在主和派心尖上。
“谁说香市乱了?”他停在王御史身侧,斜了一眼。
“殿下中毒初愈,莫受妖女蛊惑啊!”王御史捶胸顿足。
李修玄没理他,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物,东宫监国金印。
“父皇赐印,命本王镇守长安。”李修玄声音不高,却字字钉进青砖,“王御史既说香市瘫痪是天意,那本王便赌一局。”
他随手一掷金印滚过殿砖,“铛”一声砸在王御史膝前。
“香市一日不复,印一日不还,长安香火若灭,本王便持此印入太庙谢罪。”李修玄环视满殿,唇角勾起一抹疯戾的笑,“诸位,敢赌么?”
慕晚晴在阴影里攥紧了袖口这疯子。
可她嘴角,却不受控地弯了弯。
同一刻,闻香阁密坊。
帖木儿摔下几本账册,封皮沾着暗褐血手印。
“先生,瑞香坊明收香料,暗购月魄草。”他喘着粗气,“我端了他们一个暗桩,找到这个。”
慕晚晴接过泛黄纸页。
采买记录寥寥数行,却在月魄草旁,标着蚀魂砂的配比数量。
阿依努尔站在一旁,身子抖得厉害。
“月魄草……是父汗续命方的药引。”她声音发颤,“可用蚀魂砂淬炼入药,这不是救命……是拿父汗的命养蛊!”
慕晚晴合上账册,连环计。
断香市资源,控突厥皇室,除她这个变数。
“要神迹?”她站起身,眼中冷意凝成实质,“我给”
朱雀大街,人潮涌动。
龙涎香断供的消息已传遍全城,可苏先生将示无香奇迹的传闻,仍引来了半城百姓。
青铜巨鼎架在街心,沸水蒸腾白雾。
慕晚晴一身青衫,袖挽至肘,露出那双因常年调香而骨节分明的手。
“世人皆谓香在鼻尖。”她扬声,抓起昨夜炮制的白色粉末沉水木屑、冰片、粗海盐晶体混合体,“今日请诸君观香,在何处。”
扬手,粉末撒入鼎中。
“呲!”
白雾触粉瞬间聚形。
海盐微粒捕捉水汽,冰片挥发带动气流,物理凝结核原理在她手中化为神迹,云雾在半空凝结,绽成一朵巨大白莲。
聚而不散,栩栩如生。
“神迹!真是神迹啊!”
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
他们不懂气溶胶凝结核,只看见被斥为妖女的人挥手化青莲。更关键的是,那股清冷木质香气,分明钻进了每个人肺腑。
心理暗示与物理气味的双重绞杀。
慕晚晴立在鼎前,面色平静。
这一局,她破了。
深夜,闻香阁密室。
烛火摇曳,慕晚晴正记录今日声望数据。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叮!检测到群体认知颠覆。】
【声望值+80,000。】
【解锁“凡物化神”支线:可将具象征意义的凡物赋予信仰价值,转化声望。】
墙角暗门轻响,李修玄闪身而入,未拄拐,扶着墙踉跄到她身边。
他没说话,径直抓过她的手。
一枚沾着干涸血迹的东宫腰牌,硬生生塞进她掌心。
“拿着”他声音嘶哑,眼底烧着偏执的焰。
慕晚晴蹙眉:“你把印押在殿上是政略,但这牌子……”
“印能押,命能试。”李修玄打断她,桃花眼里烛火跳动,“长安太脏,那些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若有一日本王疯过头了,护不住你这牌子能调城外三千死士。”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
“你的退路,我留着。”
慕晚晴攥紧腰牌。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残留着他体温的余热。她第一次在这个疯批皇子眼里,看到某种让她心悸的滚烫。
李修玄转身欲走。
帖木儿撞开门,手中紧攥密信,脸色铁青。
“先生,殿下。”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阿依努尔潜进瑞香坊后院,在地窖里发现了……”
他顿住,眼神漫出一丝罕见的恐惧。
“那里面关着的不是香料。”
烛火“噼啪”爆响。
帖木儿喉头发紧,吐出最后四字:
“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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