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的晨露还沾在花瓣上时,苏烬就抱着小刺猬蹲在向日葵旁——这几日花盘又大了圈,最壮那株的花盘快赶上他的小脸,金灿灿的花瓣更舒展了,边缘的弧度软得像揉过的棉纸,风一吹,竟能看见花瓣底下藏着的细小花蜜,亮晶晶的沾在花萼上。
“嗡嗡——”一阵轻响从头顶传来,苏烬抬头,看见三只黄黑相间的小蜜蜂,正落在花盘中间的褐黄色颗粒上,小细腿沾着金粉,顺着颗粒爬来爬去,偶尔停下来啄两下,像在偷偷尝糖。“小蜜蜂来啦!”苏烬赶紧把小刺猬放在腿上,怕它惊动蜜蜂,“它们在吃花蜜吗?”
王奶奶提着竹篮路过,看见这场景笑了:“可不是嘛,蜜蜂采了蜜,才能帮咱们的向日葵结籽呢。”她蹲下来,指着花盘中间的颗粒给苏烬看:“你瞧,这些小颗粒比之前鼓了点,边缘还泛了点浅褐,这就是要结籽的模样啦。”苏烬凑过去细看,果然见颗粒顶端多了点小凸起,摸起来比之前更实,忍不住小声说:“原来它们在长瓜子呀!”
墨无殇扛着几块细木条过来,手里还拿着软绳:“花盘沉了,怕茎秆扛不住,做个小托架托着点。”他把木条搭成三角形,轻轻靠在花盘下方,再用软绳松松系在茎秆上,动作轻得怕碰掉花瓣:“这样花盘就不会歪,籽也能长得更匀。”苏烬伸手碰了碰托架,木条打磨得光滑,不刮手,他笑着说:“墨哥哥,这个架子像给花盘搭了个小椅子!”
阿月端着个竹簸箕走来,里面晒着几片掉落的向日葵花瓣:“捡了些完整的花瓣,晒干了能做香包,挂在苏烬的床头,睡觉都能闻见花香。”她挑了片最大的花瓣递给苏烬,花瓣已经半乾,摸起来有点脆,却还留着淡淡的香。苏烬把花瓣凑到鼻尖闻,甜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比樱糕的香更清透:“阿月姐,做了香包能给小刺猬也挂一个吗?”阿月笑着点头:“给它做个小的,挂在布兜上。”
沈清辞的手札又添了新画——画了三只蜜蜂趴在花盘上,翅膀的纹路都画得细细的;苏烬抱着小刺猬蹲在托架旁,眼睛盯着蜜蜂,嘴角翘着;王奶奶指着花盘颗粒,手指弯成小弧度;墨无殇系软绳的手,绳结打得松松的;阿月捧着竹簸箕,花瓣在簸箕里铺成小堆;竹笼里的小青蛙探着脑袋,好像在看蜜蜂,影子落在手札上,像个小月牙。旁边标着“四月二十五,葵盘盈尺,蜜绕花芯,托架护盘,晒瓣做囊,初盼籽实”。
苏烬的小本子也记了新内容,字里行间满是兴奋:“四月二十五,蜜蜂来采蜜!花盘要长瓜子啦!墨哥哥做小椅子(托架),阿月姐晒花瓣做香包,给小刺猬也做!”画的花盘中间多了几只小蜜蜂,托架画成了小椅子的模样,小刺猬的布兜上多了个小小的香包图案,旁边还画了颗圆滚滚的瓜子,标着“以后长这个!”。
中午晒太阳时,大家又围坐在小木桌旁,苏烬把小本子摊开给大家看,指着画的瓜子笑:“王奶奶,什么时候能吃到瓜子呀?”王奶奶摸了摸他的头:“再等些日子,等花盘慢慢变黄,颗粒长得饱满,就能摘下来晒干炒着吃啦。”墨无殇补充道:“到时候咱们在院里支个小锅,自己炒瓜子。”
风又吹过,带着蜜蜂的嗡嗡声和花瓣的淡香,花盘朝着太阳转得更稳了,托架轻轻托着它,像托着个慢慢长大的宝贝。苏烬摸着花盘边缘的花瓣,心里盼着瓜子快点长,又盼着花香能再留久点——原来花开之后,还有这么多甜甜的盼头,比樱糕的甜更绵长,比桑葚酱的浓更持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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