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那字的轮廓。
忽然，他描摹的动作猛地停住！
另一个记忆深处的画面，骤然闪过脑海——那夜，黑袍人从他手中接过账册和那几块硬物时，指尖无意间露出的、悬挂在腰间的一枚令符……上面似乎……也有类似的云纹和篆字！
虽然当时光线昏暗，看得不真切，但那种独特的纹路和冰冷质感……
陈伍猛地攥紧了铁牌，那冰冷的边缘硌得他掌心生疼。
这块铁牌，和黑袍人有关？
是那夜粮台大火时，不慎遗落，或被刻意留下的？
它意味着什么？
是一个信物？一个标记？还是……一个警告？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疯狂冲撞。
就在这时，营房外传来脚步声和低语声。
是那两个监军太监手下的番役，正陪着一名军官模样的的人，似乎在清点核对营房内的人员。
“……姓名？原属何部？守城战时任何职？……”
冰冷的询问声隔着薄薄的棚壁传来。
陈伍一个激灵，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清醒。
他飞快地将铁牌重新塞回怀里最贴身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惊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围那些麻木疲惫的溃兵一样。
然后，他低下头，听着那询问声越来越近。
新的痕迹已经留下。
旧的阴影，却从未远离。
而他，似乎又一次，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触碰到了那冰面之下，更深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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