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坟静静地待在那儿,啥话也不说,夜晚的风就像刀子似的。
顾夜白呢,已经在这乱石岗上安安静静地坐了三天啦。
这三天,他不吃东西,也不睡觉,身体一动不动的,嘴巴也不吭一声。
就只有那口黑色的棺材,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就好像是他从来都没离开过的影子似的。
月光洒在棺材盖上,那些一道道的陈年旧裂痕就被映出来了,同时,这月光也照进了顾夜白的眼底深处。
那些喊他“英雄”的一双双眼睛,就像在烧他一样,让他心里可难受了。
茶楼里说书的阿阮,把顾夜白的事儿说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的:“那个背棺人啊,拿着剑一下子就把江给斩断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就闯进了龙潭,最后还把蛟龙的脑袋给砍下来带回来了呢!”
酒肆和赌坊里那些豪爽的客人,听到这些事儿,都激动得拍桌子叫好:“像他这样的人物啊,在风云录里肯定能排到前三!”
街头巷尾的小孩子们啊,手里拿着竹剑,嘴里大声喊着:“我是顾夜白!我是天下第一!”
可是这些声音传到顾夜白的耳朵里,就像针在扎他的骨头一样,让他特别不好受。英雄?哼,他算谁的英雄啊?
他连自个儿爹是忠是奸都还不知道呢,就像个没根的孤魂野鬼似的,咋就配得上被那么多人敬仰呢?
那些欢呼的人啊,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就跟当年踩苏家尸骨的时候那些鼓掌的人一样呢?无非就是些看戏的人,对着戏台上的傀儡瞎喝彩呗。
他低着头瞅着手里的长剑,剑身上那冷光啊,闪来闪去的,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还隐隐约约浮现出一行字呢:
“真相,可不该是别人写好的结局。”
这可是他在白羽生供出幕后黑手的那个晚上,剑上的剑意化成的他心里的誓言。
但是现在啊,他心里犯嘀咕了——自己是不是早就成了另一场戏里的主角了呢?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五天夜里,山道上传来那种很沉重的脚步声。
陈老瘸子拄着拐棍儿,带着七八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兵,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这些老兵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那腰上挂着的佩刀啊,都锈得不成样子了,不过那眼神还是像铁一样坚定。
“顾兄弟啊,”陈老瘸子喘着粗气,把一本破破烂烂的账册递过来,“我们可找了你整整三天啊。”
顾夜白没伸手接。
这老人也不生气,就哆哆嗦嗦地翻开那发黄的纸页,手指头停在了最后一页。
“你瞅瞅……这就是当年在北境戍边的时候阵亡的人的名单。我们这些人呢,都是活下来的残兵败将。可这名单上的名字啊,大多数人早就不在这世上喽。”他嗓子哑哑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爹,顾长岳啊,以前可是镇北军的副统领呢。那时候,朝廷偷偷下命令,让交出兵符,然后调到南疆去。可你爹他感觉这里面有猫腻啊。为啥呢?因为这兵符要是交出去了,那三万士兵就没主心骨了,肯定会被人围剿的。所以啊,他就违抗命令,不交兵符。”
风一吹,纸页就动起来了,上面的墨渍一块一块的,不过旁边有一行小字还能看得很清楚:
“因为拒绝交兵符,全家都被抄斩了,还被定了谋逆的罪。”
顾夜白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他的手指突然紧紧地抓住账本的边儿,手指关节都变白了。
原来不是叛徒啊,从来都不是啊!
他爹是被冤枉成叛徒,被人钉在耻辱柱上的忠臣啊,是被人把名字都抹掉的可怜人啊!
那他背了二十年的那是什么棺材呢?
那是三十年都还没消散的忠魂啊,是他爹到死都不肯交出去的信念啊!
“为啥……没人说这件事呢?”他声音沙哑得就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扯出带血的声音一样。
陈老瘸苦笑着说:“说了有啥用呢?沈相把控着舆论,天机阁又在那评判天下大事,谁敢说一个‘冤’字啊?你爹的名字,早就从史书里被删得干干净净了。要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偷偷地抄录副本……恐怕连这点痕迹都不会剩下了。”
他说完这话,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突然之间,“嗷”的一嗓子长啸,那声音就跟把天都给划开了似的!
顾夜白“唰”地一下就把剑拔出来了,那剑上的光啊,就跟闪电似的,朝着面前的枯树就劈过去了。只听“轰”的一声,好家伙,那树干得有碗口粗呢,一下子就断了,断的那个面啊,平得就跟镜子似的。
这时候尘土到处乱飞,顾夜白就站在月亮底下,他那黑袍被风吹得呼呼直响。你再看他的眼睛,以前那种迷茫的感觉可一点都没有了。
闹了半天啊,他一直都是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来走的呢。苏锦瑟把他捧得高高的,老百姓都把他当成神一样供着,江湖上到处传着他的那些英雄事迹。可实际上呢,这所有的一切啊,就像是一场安排得特别细致的皮影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