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的风,比刀子还硬。
关东军司令部的大门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宪兵队的狼狗牵出来几十条,见人就咬。
满大街都是刺刀的反光,晃得人眼晕。
“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一个大佐挥着指挥刀,嗓子都喊劈了。
唾沫星子喷在前面那个伪军队长的脸上。伪军队长哆嗦着,两条腿跟筛糠似的,也不敢擦脸上的唾沫,只是拼命点头哈腰。
“太君放心,哪怕是只耗子,只要它是公的,咱们也能把它卵蛋翻出来查查!”
城门早就关了。每一辆出城的粪车都要拿刺刀往里捅几十下,生怕那个“活阎王”藏在屎堆里混出去。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这会儿早就把那一身带着血腥气的风衣给烧了。
大连港。
这里的海风带着一股子咸腥味,混杂着煤灰和机油的味道。
码头上人声鼎沸,扛大包的苦力,倒卖私货的小贩,还有拿着警棍到处乱敲的日本水警,乱成了一锅粥。
萧辰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扒下来的破棉袄,上面全是黑乎乎的油泥,补丁摞着补丁。
头发剃了个板寸,脸上抹了一层锅底灰,看着就像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难民。
他缩着脖子,混在一群等待上船的苦力中间。
那双曾经熔金般璀璨的眸子,此刻半眯着,浑浊得像是一潭死水,看不出半点精光。
“这天儿,真他娘的冷。”
旁边一个老苦力吸溜着鼻涕,两只手揣在袖筒里,用胳膊肘怼了怼萧辰.
“哎,哑巴,你那个饼还有没?给我掰一块,饿得胃疼。”
萧辰没说话,只是木讷地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干瘪的肚皮,然后张开嘴,“阿巴阿巴”地叫了两声。
老苦力叹了口气。
“也是,看你这熊样,估计还没我混得好。听说奉天那边闹得凶,死了不少太君,这几天盘查得紧,你也想去海上讨生活?”
萧辰还是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现在的名字叫“哑巴”。
杀了板垣和本庄繁,固然痛快。
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杀了这两条狗,东京大本营那边只会送来两条更凶的狼。
哪怕是那个所谓的武藤信义来了,这台战争机器还是会轰隆隆地往前碾。
光在家里打苍蝇,是打不完的。
得去掏粪坑。
“都排好队!别挤!谁挤老子抽死谁!”
前面传来一阵吆喝声。一艘漆黑的货轮停在码头边上,船舷上用白漆刷着三个大字——黑潮丸。
这船看着破,吃水线却压得很深。
表面上是往日本运煤炭的,实际上,这船舱底下藏着的,全是这帮日本商会从东北搜刮的古董、药材,甚至还有黄金。
几个穿着和服的浪人手里拎着木刀,站在跳板边上,看谁不顺眼就是一棍子。
“那个!把包打开!”
一个浪人指着萧辰。
萧辰慢吞吞地走过去,把背上那个破布包解下来。
里面除了一床露棉絮的烂被子,就剩半块硬得能砸死狗的黑面馍馍。
那浪人嫌弃地用木刀挑了挑那块馍馍,一股子馊味扑鼻而来。
“八嘎,臭乞丐。”
浪人一脚踹在萧辰的屁股上,“滚上去!到底舱去铲煤!”
萧辰被踹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没回头,也没瞪眼,只是顺着那股力道,连滚带爬地上了跳板,嘴里还发出恐惧的“呜呜”声。
进了底舱,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空气浑浊得让人窒息,汗臭味、脚臭味还有不知名的霉味混在一起,能把人熏个跟头。
萧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那床烂被子往地上一铺,蜷缩着身子躺了下去。
他闭上眼。
那一瞬间,他体内原本沉寂的气血,像是涓涓细流一样,开始缓慢地冲刷着干涸的经络。
在奉天那一战,痛快是痛快了。
但强行开启黄金瞳,又硬顶着几千人的枪林弹雨杀了个对穿,神之核心差点过载。
现在的他,外表看着像个废人,实际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游离能量。
这艘船,就是他的棺材,也是他的温床。
船身晃动了一下,汽笛长鸣。
黑潮丸缓缓离开了码头,劈开波浪,驶向那片未知的海域。
萧辰的耳朵贴在冰冷的铁板上,听着外面海浪拍打船壳的声音。他在心里默默算着距离。
再见了,奉天。
再见了,翠儿。
等老子再回来的时候,这片海,得让鬼子的血给染红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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